或许是看在对方愿意交流的份上,也可能还顾虑了对方那强横的身躯,这位麟卫好一会儿都没决定是否拔出刀剑再说话。
而且主导权一直在这头邪魔手里。
话题的方向,局势的主导,无不被他引着左右。
“不必紧张,我知道,你在想我可能是邪魔族的间谍,我有嫌疑……但你得知道,我报出蔺傅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其实挺希望有谁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从你等的口中听见惊讶与尊重。”
他看着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眸,从中洞悉出的只有无知和茫然。
显然,如今的麟卫也早已不知蔺傅为何。
温迪戈佝偻的身影此刻虽然有着掌控主导权的气场,却又好似一个形单影只不知多少年的孤独之人,那干瘦如柴的身躯不似其他邪魔和邪魔族那样健硕,惨白的头骨仿佛是沉寂许久的尸骸,若非泥土带走了那份血腥与野味,说不定还会被认作是野兽。
但就是这样的野兽,亲自教导了最初的几代麟卫。
店老板显然别有身份,他和麟卫对视了片刻,一脸茫然。看样子他们是完全不知道“蔺傅”这个名字的重量。
“……算了。”
温迪戈抓住了内心深处挣扎的虚荣,这团情绪跟贪婪一样好动,一旦不加以约束,就会越发难以阻拦,最后成为傲慢的一部分。
虚荣被掐灭,温迪戈放下了说教的念头。
“直接切入正题。我重回这片国度,是为了找如今的煌国君主,与诸方列国一同着手列国之战——麟卫,还请莫要阻拦。”
砒霜的剧毒被分解成无害的物质,第二杯茶水下肚,一抹甘甜转瞬即逝,而后是丝丝苦韵,对温迪戈来说这算是久违的享乐。
没有任何的愠怒,也没有多少威胁的含义,眼前的邪魔放下茶杯,转手离去。
然而刚踏出店门,一道寒芒瞬间掠过。
——酒肆门旗的旗杆被斩断,速度之快以至于刀刃砍在黑色毛皮的瞬间竟发出刺耳的声响,崩刃的动静顿时令那位突如其来的客人一阵心悸。
乒——
“……”
很快,快到他若是不主动察觉,几乎不会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