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悠然自得地漂浮其上,舟身轻巧,以竹木为骨,以桐油为衣。
舟夫身着青衫,头戴斗笠,手执长篙,口中唱着号子。
倏然,在号子声中,竟然有女子吟诗入耳。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这声音幽软无力,语气更是凄婉又哀怨。
听着听着,他突然脚步一顿,好似眼前突然颠倒般晕眩了一下,竟然起了重影。
宁修肃差点撞到一处摊子,下意识扶住了一旁的柳树。
怎么回事?
忽而,仿若是在不远处,发出一声冷哼哼的笑意,略带女子轻灵之气。
声音冷不丁的,让人蓦地一惊。
这时候,从一叶舟的顶棚上,毫无预兆地出现一人,女子正当华年,站立在船夫适才之处。
可不过眨眼间,行舟在江水之中打转,女子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
他这才发现不太对劲,环顾此间,江水中却并无舟船,岸上也不见行人。
和心诸不一样……此术可直接扰人心神。
是中招了,宁修肃后知后觉。
这时候,仿似在高处,传来一声幽怨叹息。
“天魁星,你是当废人太久了么?如果我在刚才就动手,你岂不是死定。”
女子声线依旧哀伤般幽冷,宁修肃循声抬眸,便见了一个凌厉的女子,站在旗杆的至高点俯瞰此间。
她肌理细腻骨肉匀,令人望之神魂俱销。漆黑长发用鹊尾冠束起,身着红褐色刻丝绣魑兽的道袍,衣摆在光线下有些闪耀。
宁修肃心中一紧,目光落在那人腰间的黑木令牌上,那上面刻着一个尸字。
是尸门的人,叫什么好像记不清了。
女子手中轻轻把玩一物,那是一柄细小,双头略弯的奇刃,刀刃在阳光下闪着青光。
“看来,天魁星把人家名字都忘了。”
这女人好像有读心术似的,宁修肃只是道:“反正瞳山道场的人都复生了,旧人太多,我不见得都要记得。”
他这语气听不出好坏,女子黛眉蹙了蹙,弯月眸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十多年前,你可叫人家心烟儿。”
心烟儿?
箬心烟……
这些人太久远了,宁修肃使劲在脑海之中搜索,终于想起来了一个名字。
“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