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的天气极其不稳定,清晨日暖风清,不过一阵凉风袭来,紧接着就是绵绵细雨。
雨如针洒落在飞鸢羽翼,又似落在荷叶上似得滑了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待雨大了些,方才到了矿场空地。
一般来说,驾驶飞鸢的只有将作监,属于普通监工之上,故而还未落稳在地,就有挖矿的犯人工头,趴地上朝飞鸢行礼。
待下了飞鸢,一个监工上前汇报:
“林作监,今日底仓的矿量,是足了。”
装样子嘛,他如同那将作监的德行,点了点头,也不理会。
“另外,昨夜有人想逃,已经将人交于审讯室。”
他也没太明白,脚步微微一顿,故意压着嗓子:
“是什么人逃?”
“此人在顶层打伤了白作监,才来的。”
他“嗯”了一声,径直往矿洞去,虽然看上去这大摇大摆的,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这矿场之中,四周高山崖耸立,雨水飒沓洗得满处泥泞,环境更是昏暗无比。
无数犯人身着粗布烂衫,冒雨做工,这些人身上皆刺有黥印,这是官犯才会有的印记。
一路上,官犯或蹲或跪,或弯腰或俯身,每一次挥镐,都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
转悠了一圈,也没看见花见败。
他明显并不在此地……
宁修肃心里焦急,寻思刚才那监工说抓了逃走之人,不会是花见败吧?
审讯室又在什么地方?
这骞逻山太大,一个一个矿洞寻,恐怕不是个好法子。
“吱吱……”
行至一方交错石洞旁边,恰好听见耗子声。
他望向那处矿洞,在白日光芒下,是一片漆黑如同吞噬深渊。
如今眼神清明得很,几乎能看见是有一个人影的轮廓猫着,这矿洞里没什么人。他观望四处,见没人在意,便朝里去。
刚走近那人影,一阵刺鼻难闻的怪味儿直冲脑门,就和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似的。
宁修肃还没来得及避开些,就被拽到不见光线的矿洞深处,那家伙古里古怪,将臭烘烘的衣裳往上掀起,把头蒙了个干净。
“叔,是我。”
宁修肃一怔,听见略微敦厚的声音,反应过来。
“蒲柏宇,你怎么也在此?”
蒲柏宇古里古怪,小声道,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应该是遇见诈骗团伙了,他们装成小姨的模样,我才中招的,不过叔,你这么聪明,怎么也被骗进来?”
“……”
“说来话长。”
宁修肃见他像个鸵鸟似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