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早早传位给了自己幼子方麟,相当于把实权给了自己发妻。
宁修肃上前叩见,太上皇帝年至不惑,是须髯若神,正端坐在金銮宝座上,擦拭一柄神兵利器。
“起来吧闲王。”
方缙川已褪去了年少时的孤傲肃冷,倒是雍容轩昂如古雕刻画,但眼梢狭长,眸中沉郁气势慑人。
宁修肃规矩起身,忽闻方缙川唤其小字:“念徵啊,说起来,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他怔了怔道:“大概有十三载吧。”
方缙川神色平淡,看不出怅然:“这转眼白驹过隙,你还是和冠礼之时差不多,倒显得朕苍老。”
这话怎么接,宁修肃只能道:“陛下正值壮年,跟老字也不沾边。”
方缙川难得笑了笑:“你啊你,在关外那艰难之地这么些年,可曾怪为兄?”
“臣弟岂敢,况且岭南一带气候宜人,待着还不错。”
他对宁修肃的回复很满意,道:“再过两日就是曲池玉琼筵,你舟车劳顿,也不必去宫外别馆,就在玉延殿住下吧。”
宁修肃规矩行礼道:“臣弟谢陛下体恤。”
方缙川这才摆摆手,宁修肃也不做打扰,出了大庆殿,心底忍不住腹诽。
按理来说,方缙川对他一直心怀芥蒂,怎么还让其呆在宫苑内廷?
难不成是时间淡化了很多东西……宁修肃想着,一路朝西拐了不少弯,便到了玉延殿。
这地方隐于清溪树杪之中,有山石点缀,殿内布置简约雅致,墙角略有斑驳剥落,实在过于幽然。
他独自一人在屋内待了半晌,实在无趣,便顺着殿外回廊瞎转悠。
清风肃肃,竹影朦胧间,陡然见了孟祈怜。
他倒是和第一次见时差不多,身形如松,落拓不羁,素喜江湖气十足的墨色劲装,如今当了皇子教谕也不着儒袍。
孟祈怜目光所及,笑意晏晏的快步上前:“念徵,真是巧了,我刚从御书阁出来,可正想来找你一叙。”
宁修肃与他相识多年,见面甚喜,于是在玉延殿浮瓜沉李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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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怜环顾他这住处,似有些不忿:“陛下怎的找了这么一处陋所,看来还是嫌你在关外过得不够苦。
宁修肃拢了拢袖袍,懒懒散散在案几处坐下:“无妨,就是蚊子多了点。”
孟祈怜斟了酒,看着他摇摇头道:“哎,该说你什么好,与世无争的还真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对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上次你托我相护之事,恐怕不行。”
宁修肃知他意指胡筱筱,问他:“为何?”
“这里面有了变故。”
孟祈怜说罢,将一块苍色如玉的璞石,放在桌上。
这是枢密院收集的天材地宝之一,可以屏声收音。
宁修肃知道他接下来所说,可能关系重大,问:“是发生何事了?”
“史宬楼中失窃了璧浮丹萸图,你可知晓?”
史宬楼乃是宫闱中历代存放典籍档案之处,宁修肃可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