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庆四庆觉得他们妈说得有道理,这才没说什么了。
回到家里后,三庆问陶老太:“妈,咱们现在手上有多少钱?”
“三百来块。这还是把段老头藏在家里的私房钱都找了出来,才有这么多。”陶老太说到这,嗔怪地瞥了眼三庆和四庆:“我早就叮嘱你们,让你俩下手轻点,你俩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直接把段老头打死了。段老头要是不死,他每个月还能从厂里领到退休金,咱们只需要每个月从他那里把退休金抢过来,就能过得很好了。现在段老头死了,厂里不给他发退体金了,咱们靠着那三百来块钱,早晚会没钱的。”
三庆和四庆懊悔地摸了摸脑袋。
“妈,我们又不是故意把那老头打死的,我和哥已经收着力道了,是那老头太老了,不经打。”四庆道。
陶老太想到这段时间,她每次从段老头那里要钱,段老头免不了的都要被三庆四庆打一顿。被三庆四庆打了这么久了,段老头的身体估计早就承受不住了,被打死也并不是什么意外。
“行了,他死都死了,过去的事就算了。”陶老太道:“他死了也好,以后这房子就只有咱们娘仨住了,不用再看到段老头那张脸,也不用再听他啰里吧嗦了。”
三庆四庆笑着点了点头:“对。”
但陶老太想得很好,现实却没那么美好。
段老头死后没多久,一厂的人过来了,要把这房子收回去。
陶老太和三庆四庆又惊又怒。
“你们凭什么把房子收回去!”三庆嚷嚷。
一厂来的男同志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本来这房子是分给段老先生的,现在他去世了,你们又不是他的家人,没有继承这房子住在这里的理由,我们自然要收回去,分给其他工人了。”
“我们怎么不是他的家人了?”陶老太板着脸道:“我和段老头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大家都是看到了的,你有什么理由说我们不是他的家人?”
“据我们了解,”男同志道:“你和段老先生并没有领证,也没有办婚席,按照我们厂里的规章制度,是不符合继承段老先生的这房子,继续住在这里的。”
“我和段老头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我和他还办婚席,不是让人看笑话么?!”陶老太嚷嚷:“我要是不算他的家人,我和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岂不是犯了流氓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