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请先生的事情也就此搁下了。
入夜,邺邱城突然宣布宵禁,而且要持续三天,十数队巡城兵士穿梭在大街小巷,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灯火阑珊,赫连家的东厢房内,项谨早早的躺在床上,项小满琢磨着白天发生的事,毫无睡意。
“唉,中秋佳节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宵禁了,以前都没听说过。”
“唉,这才什么时辰,啥时候睡过这么早啊。”
“唉,大鱼大肉也不顶事儿,又饿了……”
项谨捂着耳朵翻来覆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穿上衣服蹲到门外去了,可仍是没躲过项小满刺耳的喊叫。
“师父,您要去哪?”
“师父,您不睡了?”
“师父,您该不是跑去偷吃……”
咣当一声,门又被一把推开,月光掺着烛光映在项谨脸上,半明半暗,有些莫名的骇人。
“浑小子,你是在报复我吗?”
项小满心里偷笑,口中依旧在唉声叹气。
项谨一屁股坐回床上,凶巴巴的瞪着项小满,可直到他瞪的眼睛发酸,项小满还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躺在床上翘个腿,晃的床吱呀呀乱响。
项谨瞧他那个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没奈何,谁让那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呢,只能认输求饶。
“得得得,小祖宗,师父错了行了吧,师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哎呦,师父哪里会错?无非就是觉得我年纪小,瞒了我一些事儿呗。”
这阴阳怪气的功夫,项谨可不承认是跟自己学的,可是这股机灵劲儿,项谨还是很愿意认领的。
只是被他这话一噎,也是不知如何开口,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准备要离开一段时间。”
“所以要给我请个先生?”
项小满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项谨很谨慎,应是很害怕惹徒弟伤心,“我这一走,可能一俩月,也可能……”
“我能跟着去吗?”
“不能。”
项小满心中一颤,侧过身背对着项谨。
“第二个原因呢?”
项谨眉头紧蹙,看着徒弟颤抖的身子,双眉间的沟壑已是聚拢成一个疙瘩,两眼不受控制的眨了几下,有些发酸。
第二个原因是什么,要不要告诉你?
十二年了啊,这个数字太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