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万山闻言面色一变,大虞朝廷素来不喜各地武官将领与江湖人来往密切,而商驰晖话锋犀利,暗有所指,就差说出个“恐有结党谋逆之嫌”了。正欲解释,却听宋霄开口道:“在下是听说,掳掠戴小姐的贼人与曾掳走我弟子的贼人是同一人,才主动来协助戴将军,而非受到戴将军邀约。”
和宋霄相邻坐着的,便是云默轩,四十来岁,面容清癯,一身文士打扮,这时也道:“我有一女也曾险些遭受钟驼子毒手,更有一子被钟驼子害死。来助戴将军,乃同舟共济,互相帮扶。这位商大人可不要借题发挥。”
厅上众人大多知晓,归义司下属三部“紫衣卫”、“御剑堂”、“巡天监”中,就属巡天监权势滔天,文武百官皆受其监管,近些年更有许多捕风捉影,以莫须有罪名将人逮捕下狱的先例。如今眼见商驰晖一开始就话里藏锋,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驰晖哈哈一笑,转而对一旁柳泉道:“柳老弟,你们云州人都这么讲义气的么?”
柳泉眉头微皱,说:“云州地处大河之北,俗重气侠,多出慷慨悲壮之士,史载‘自古言勇敢者,多出云州’;前朝亦有文人云‘云州之地,自古号多豪杰,名于图史者往往皆是’;诸如‘士为知己者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等都出自云州豪侠之典,易水便是如今的夜墨江……”
“不用说了,这些东西,我还不知道么?”商驰晖先打断柳泉话语,再一边扫视众人,一边慢悠悠道,“诸位朋友虽出身江湖,但也该知道,江湖义气,不过是小义,为国为民,才是大义,忠于大虞天子,便是最大的‘义’——有人反对么?”
满堂无声。
商驰晖见状颇为满意,又捻了一下小胡子,道:“诸位朋友既然愿为天威将军府的宾客,说明戴将军小义上的确不错。但大义上嘛……”
戴万山不快道:“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末将虽不才,但尽忠职守,天威城治安良好,周围山贼数目更是天州南方城池中最少,做到了保境安民,问大义,我也不愧。”
“戴将军别着急嘛?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是不是心虚了?”商驰晖一边捻胡子一边笑,“或许你在维护境内治安上还算做得不错,可我听本城道台来报,你在敦促劳工们开挖‘天丹矿’的过程中做事不利,有半个夏季劳工们从矿上逃脱,跑去割麦子,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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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此事。”
戴万山声音低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