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死亡。是恐惧中屈辱地死去,还是英勇无畏地战死沙场?后者,无疑更值得骄傲。
他必须行动,哪怕只能摧毁一辆八路军的坦克!那昂贵的造价,八路军仅派出四辆的谨慎,都足以证明其价值。
山省太郎向剩下的十几名军官发出呼喊:“不论你们的职务、军衔如何,现在你们都是帝国的勇士。帝国的军人永不言降,你们已无路可退,拿起武器,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吧!”
曾经高高在上的军官们,此刻却发现自己与大头兵无异。那位曾统领步兵大队的少佐,如今也只能孤身一人,去搏那摧毁坦克的一丝希望。
旅团长的命令,如同锋利的刀刃,割断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为了帝国,冲锋!”十几名军官纷纷跃出沟渠,弯着腰,以Z字形快速前进,向着那似乎不可战胜的敌人坦克,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在钢铁巨兽的轰鸣中,机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嗒嗒声编织成死亡的乐章,瞬间,数道身影无力地坠入了尘埃。
后续的勇者无畏地踏着前人的足迹,继续他们的征程,却仿佛只是与命运争夺那短暂的几十秒,或许仅仅是一两分钟的光阴。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无法逃脱死神精准的狙击,子弹如死神之吻,不断将他们从生者的行列中抹去。
“这就完了?一切壮烈,皆化作了尘埃?”有人心中不禁黯然自语。
山省太郎的牙关紧锁,后槽牙仿佛要崩裂开来,他心头怒火中烧,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咒骂。一番激战过后,敌人的毫发无损让他们颜面扫地。更令人痛心的是,己方的勇士们一个个倒下,八辆卡车满载的两百余名战士,难道仅仅换来了敌人的一阵弹雨?
一股压抑至极的憋屈感如潮水般涌来,山省太郎征战沙场半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憋屈的战斗。“等等,将军,还有一个战士活着!”西泽参谋长突然惊喜地呼喊,他的手指向了一个在黑暗中艰难蠕动的身影。
夜色深沉,难以辨认那究竟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位英勇无畏的帝国士兵。山省太郎也瞪大了双眼,满心期盼,哪怕这位战士能摧毁敌人一辆坦克,他也能感到一丝慰藉。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倾尽全力。
然而,那辆沉寂已久的坦克却突然启动了履带,无情地碾压了上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蠕动的身影瞬间被履带吞没了一半,化为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残忍,被碾压的士兵并未立即丧命,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将手中的集束手榴弹塞向了履带之下。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山省太郎的心弦被紧紧揪住。那惨叫声让他心痛如绞,而那爆炸声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我们成功了?”他喃喃自语,然而坦克却如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继续向前驶去,彻底粉碎了山省太郎的幻想。
他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原本以为这是他们那些脆弱的“豆丁坦克”,却没想到这庞然大物竟如此坚固。那些香瓜手雷所携带的炸药量,对于这四十六吨重的钢铁巨兽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排水沟里还有两个家伙活着,别靠近,直接用大炮解决他们。”孙德胜通过热成像仪的屏幕,清晰地掌握着敌人的动态。刚才的爆炸让他警醒了许多,他宁愿浪费一发炮弹,也不愿再冒险。
炮塔轻轻一转,一枚一百二十五毫米的高爆弹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带着致命的威力呼啸而去。 烟圈在炮口的呼吸间悠然编织,绘出一幅幅迷蒙的画卷。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山省太郎耳畔如同惊雷炸开,紧接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携带着气浪与锋锐的碎片,刹那间将他吞噬于无形。身为首个体验一百二十五毫米坦克炮下“特殊礼遇”的灵魂,他或许能在彼岸遥想这份“殊荣”。
而另一边,孙德胜在未察觉自己已成就一番壮举——以一炮之威,让一名日军少将陨落——的情形下,正通过车载通讯设备,冷静地向李云龙传递捷报:
“团长,行动圆满成功,车队全军覆没,八辆卡车尽皆沦陷,无一漏网之鱼。”
凭借车载热成像系统的全视角监控,他无需亲临前线,便能底气十足地做出断言。
“收到。”李云龙轻启对讲机,语调平淡如水,丝毫未显对击毙日军高级将领的欢愉。他的心思已全然转向另一片战场——银行大楼前,枪声与爆炸声交织成一首未完的战歌,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内部的殊死搏斗。
据王根生所述,这座大楼内竟成了一名孤胆英雄的舞台,陈浩,仅凭一人之力,与敌周旋。
李云龙闻言,不禁怒从中来,心中暗骂:“这混小子,净给我添乱,简直是把我架在炭火上炙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