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微露的战场上,二营的教导员李沐风如同一只潜伏的猎豹,匍匐在战壕的边缘,一顶沾满露水与泥土的伪装草帽轻轻扣在他的头上,手中紧握的望远镜如同他洞察敌意的第三只眼,试图穿透那如薄纱般缠绵的晨雾。
雾气缭绕中,对面的日军阵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覆盖,那些夜晚悄然挖掘的战壕里,隐约可见几道模糊的身影在缓缓移动,如同幽灵般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这雾,真是绝佳的掩护。”李沐风低声自语,随即缩回了战壕,眉头紧锁,“昨晚太过平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平静?那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二营长沈泉的声音沉稳有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老练与果敢。作为从新兵一步步摸爬滚打过来的老兵,他对日军的习性了如指掌,仿佛能洞悉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背后的深意。“就像那些狡猾的小狐狸,昨晚的火力侦察不过是他们投石问路的第一步,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沈泉回忆起昨晚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一个中队的日军试图以火力侦察探清虚实,却被二营的勇士们轻松击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鬼子心里肯定有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所谓的‘炮火洗礼’了。”
他迅速转身,对身边的通讯员下达了命令:“立即通知各连,除观察哨外,所有人立即进入防炮洞,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通讯员的手指在对讲机上跳跃,一道道指令如同电流般穿梭在战壕之中,各连的通讯员则如同战场上的信使,奔跑着将命令传达给每一位战士。
这里的防御工事,是战士们用汗水乃至生命筑起的铜墙铁壁,木石结构巧妙地支撑起一个个防炮洞,仿佛是地下迷宫,为战士们提供了安全的庇护所。虽然缺乏珍贵的水泥,但这样的工事已经足够坚固,足以抵御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了迷雾,战场的轮廓逐渐清晰。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划破了宁静,一枚炮弹在二营的阵地上炸开,尘土飞扬,泥柱冲天而起。
“娘的,这是小鬼子的开胃菜!”沈泉眼疾手快,一把收起望远镜,大喊道,“快,进洞!”
命令一出,战士们如同受到惊吓的仓鼠,迅速而有序地钻进了防炮洞。洞外,炮火连天,而洞内,则是另一番景象——紧张而有序,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烧着不灭的战火,等待着反击的那一刻。 沈泉如同一头敏锐的猎豹,在炮火连天的前线寻找着最后的庇护所,最终以一个灵巧的翻滚,遁入了那个半人高的防炮洞。他的身影刚刚隐没于洞内的阴影中,天空便仿佛被愤怒的雷神撕裂,如雨的炮弹倾泻而下,每一颗都像是寒冬腊月中的冰雹,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毁灭的力量,密集地敲击在阵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宛如一场自然界的末日审判。
炮声轰鸣,仿佛远古巨兽的低吼,连绵不绝,每一次震颤都像是要将大地从根基撼动,让人的心脏随之起伏,几乎要跳出胸膛。炮弹落地,不是简单的爆炸,而是大地的哀嚎,一道道泥柱冲天而起,像是被无形之手从地底猛然抽出,紧接着,金属碎片与泥土交织,如同天空中绽放的死亡之花,绚烂而致命,四散飞溅。
防炮洞顶,那本应坚固的土层,此刻却脆弱得如同受潮的饼干,每一次炮击都带来一阵细碎的崩塌,尘土如细雨般落下,将洞内的战士们包裹在一片混沌之中。沈泉的脸上、头发上、衣襟上,无一不被厚重的尘土覆盖,即便是他努力用手去拂拭,也只是徒劳,新的尘土如潮水般迅速涌来,将他再次淹没。
“呸呸呸!”沈泉连吐几口嘴里的尘土,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怒,“这帮第六师团的鬼子,简直是财大气粗,到底藏了多少门大炮?我感觉咱这阵地都要被他们轰成平底锅了!”
与他同处一洞的教导员,正低头躲避着不断落下的泥土,听到沈泉的抱怨,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在炮声中显得格外响亮:“第六师团那可是四单位师团,炮兵联队标配四十八门山野炮,我猜八成都是七十五毫米口径的大家伙!”
师团属炮兵,就像军队的牙齿,虽种类各异,却都锋利无比。四单位师团,那是真正的土豪配置,四十八门火炮,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而相比之下,三单位师团就略显寒酸,通常只有三十六门,甚至更少。至于火炮的种类,七五山野炮是主流,辅以一百零五榴弹炮,两者相辅相成,构成了野战师团强大的火力网。
更何况,第六师团还拥有速射炮大队,十八门三七或四七速射炮,那是战场上快速消灭有生力量的利器。再加上步兵联队的炮中队、速射炮中队、步兵炮小队,一个整编步兵联队就能拥有十四门各式火炮。而第六师团,拥有四个步兵联队,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火炮总数高达一百二十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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