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风趣……”
月至中天,江凡摇着空空如也的葫芦:“呵呵,看来少了。”
周安世醉意朦胧的缓缓站起身:“不少了,不少了。我这落跑元帅,醉矣,只怕又要落跑喽。”
他说罢,抬头看着天上明月,似有些出神,慢慢摇摇头:“今朝明月照我身,不知青史洒向谁?”
江凡也缓缓站起身:“月本不知冷暖,不明兴衰,亘古如此,大帅可知,若月当真有知,恐怕也是看惯了风云起落,才变得如此清冷淡然。”
周安世微微颔首,轻叹一声:“今朝终于得见王爷,并于老友一醉,余愿足矣,日后若相见,亦可如这月华清辉,不问冷暖……”
说罢,将葫芦摔于青石之上,仰天哈哈一笑,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他高歌远去,江凡慢慢嘘口气:“是个英雄人物,怎奈生不逢时。”
高起淡淡道:“落寞英雄屡见不鲜。”
“大帅觉得,他心中可有郁气?”
高起微微颔首:“否则,也不至于有今日一聚,但愿他当真看得开。”
江凡轻嘘口气:“听闻二十年前,天下有传言,西境大风起,中原有安世,此人和大帅一度齐名啊。”
西境大风起,说的是大帅高起,那时候他刚刚成名不久,如日中天。而中原有安世,则就是指这位周大帅。从这两句话就不难看出世人对周安世的赞佩。
“如今他下台,恐怕起复极难。”江凡觉得,若是陆轻侯不出意外,周安世这背景墙恐怕没机会了。
高起沉默片刻:“他明白,但世事难料。”
江凡心中清楚,夏国彻底倒向泰岳怀抱,而泰岳中张仪又获得了极高话语权,如今环抱夏国军、政大权,自然要剔除老旧派首脑人物,这无关个人恩怨,而张仪似乎对周安世还很欣赏,可惜,欲让军队如臂使指,周安世就只能下台。
将来,夏国若没有战略性改变,张仪若坐得稳,周安世的确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