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煜探手放在曹景肩头,续上先前的问题答道:
“将士们每天在西境餐沙饮风,沣王大人为了犒劳我等,这个月特意多发了一些军饷粮草,如今天下太平,又不需要我们时刻绷紧神经准备作战,为何不能喝酒吃肉消遣一回?”
“因为军中有法纪,身处前线,不得饮酒半分,若违此令,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夏侯恭神色平静,言语上却是咄咄逼人。
“而这一点,就是我要问郑将军的第二问。”
在夏侯恭的提醒下,方才怒火上头的郑煜这才回想起来,双方对峙之初,夏侯恭言有三问要问,而擅离职守的那几十名士卒受刑一事,明显只是开胃菜。
现下夏侯恭第二问一出,就要将所有参与到今日酒宴中的几千名薛家军将士全部斩首示众,登时便让郑煜彻底火了!
“夏侯恭!”
郑煜怒目圆睁,沉声暴喝。
“休要以为你有晋王撑腰就能在大炎九州为所欲为!别忘了,这里不是晋州,而是沣王的沣州!为何开宴的理由我已经给你了,难不成照你的说法,我也参与了这场酒宴,你还要把我一同斩首示众了不成?!”
“同为从二品武将,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这么做?”
“况且你不会想不明白吧?我和这几千名营中兄弟,打着的是沣王旗号,即便你白虎营真有那个本事强行将我等砍了头,就不怕因此丢了颜面的沣王,事后再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尽数坑杀?!”
郑煜自以为这些话能镇住夏侯恭,从而把这只讨人厌的苍蝇赶出大营。
谁知夏侯恭就像一根筋不会转弯一样,直接无视郑煜的种种说词,仍坚持己意的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纪更是不容任何人玩弄于掌心的刚硬底线,郑将军,如果这件事你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如实上报给晋王大人,再由晋王大人书信一封,传至中州帝都,交由当今天子亲自判罚。”
郑煜直接就被夏侯恭给气笑了。
“好!很好!那我想问夏侯将军,你认为我等今日之举,该当如何惩戒?”
夏侯恭目光扫过场内一众薛家军将士。
“罪有轻重,虽尔等犯了理应杀头的死罪,但毕竟没有造成为敌军大开方便之门的严重后果,所以本将军认为,每人当杖刑五十,再将组织酒宴者斩首,即可正我军纪!”
郑煜闻言,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的他,也懒得再跟夏侯恭打太极了。
“如果我说不呢?”
夏侯恭终于不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神色,嘴角微微上扬,掀起一抹早知如此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