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皱眉:“您何必威胁我?”
“哪里是威胁?不过是觉得屈才。”沈博站起来,“陈李徐三位将军,皆是我朝栋梁之材,也是为父我的前辈,素日我在他们几位面前都需以礼相待,如今你强过我,能让他们当你的唇舌,这太尉的位置该让你来坐,这兵部尚书也该由你来当,这难道不更让你满意?”
久经风雨的虎将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表情波动,但吐出来的话语每个字都重若千斤。
沈轻舟把头完全抬起来,一张脸也淡淡的绷紧:“若您说的是这件事,那我不明白父亲气从何来。
“东南沿海来的战报不是机密,我不过向几位老将军说了些自己的想法,也是想为朝廷出谋划策的一番心意。
“老将军们既然向父亲提了出来,说明他们认可我。而父亲向朝廷递了奏折,说明父亲也认可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那你敢说程文惠告柳家和潭州府同知周胜私下勾结的事,你一点不知晓?你又敢说此事与严家的瓜葛你不知晓?!”
沈博声音沉下,“严家在朝中树大根深,些许风雨岂能将之撼动?你黄口小儿,不自量力,掺和此事无异螳臂挡车!你一人被牵连事小,可知沈家上下,还有如斯之多人?!”
“你又怎知想撼动严家这棵大树的只我一人?”沈轻舟回道,“满朝上下,那么多弹劾严家的声音您听不到吗?
“倘若我真想对严家做些什么,也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放肆!”沈博瞪他道,“你果然不安份。近来暑热,我替你去衙门里告个假,你还是好好在府里休养身子吧。
“来人!——”
沈轻舟原是想好好跟他理论一番,这事虽然是他先斩后奏不假,但胡玉成是严家举荐的,身为兵部尚书的沈博顺势替他请奏增加军饷又有什么过错?
但此时听到沈博这番话,他顿时也虚了。
倘若沈博真要替他告假,那即便他能够出得家门,也去不了衙门,他才刚刚与陆阶达成共识,若此番柳家被告倒,接下来他们还大有可为,这当口怎么能够撤场?
“父亲!……”
屋里传来的声音早就让院子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