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面上讲,确实周全了。
就连白衣秀士,想到了此节,仿佛略略轻松了些,向身边人道:“几时了?”
“快子时了。”
桌上一位皮肤黝黑的胖妇人笑了一声,道:“到了如今都不见人,莫非是连走到这严家门前的本事都没有?过了子时,春生先生这一难,也就算是过去了。”
众人皆暗暗点头,他们聚在这里,便是因为照了江湖规()
矩,给了买命钱,七日之内便要过来取命,否则,这走鬼大捉刀的脸面,也就不存了。
但也就在这众人皆面露微笑之时,忽然那位身子缩了起来的黑袍女娃子道:“也就是说,春生先生有可能活不过子时了?”
“你!”
到了这一刻,众人终于忍不住了,同时向了那黑袍女子怒目而视,不管这是谁家的孩子,这话说的都实在让人受不住了,就连那头顶红冠的银袍男子,都怔了怔,也向她怒目而视。
而那坐在了主座上的严家老爷,则是微眯着眼,正缓慢睁开,便要询问。
却也偏在这时,严家铁门外面,忽然一阵凶狂四溢的风刮了起来,倾刻之间,便吹进了大门。
这股子风无法形容的怪,倒如钢刀刮骨一般,直将人身上的热乎气瞬间便已吹的些微不存,冷意直接灌进了骨头之中,冻僵了魂儿。
四下里的灯也越来越黯,便仿佛是那火苗都在瑟瑟发抖。
也就在满院里一片昏沉,众人眼前都仿佛有些恍惚之时,便忽然看见,那严家门内,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袍子,臂下挟着一柄凶阔大刀,脸上戴着笑脸面具的人。
在场众人,高手也不少,但皆被那股子阴风煞气吹到了脸上,竟没注意到他何时来的。
“你……”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开口说话。
便只听那脸上戴着笑脸面具的人慢慢开口:“不好意思,扰了诸位酒兴!”
“我为走鬼大捉刀,奉镇祟府令:绿水湖畔,寄土蛇鬼,不尊府令,受招不至,私受香火,罪该枭首。”
他说着,身形缓缓的向前靠近:“春生先生,该上路了。”
“你……”
众人直到如今,方才忽地大惊,也不知多少人眉眼忽地变冷,死死打量着这位身上裹着滚滚煞气,阴森森如非阳世活人的家伙。
更有人心里奇怪,此人是从大门走了进来的,而若走大门,外面便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怎么来的如此突然,居然连个向里面报信的人都没有?
但最为惊恐的,自然还是那坐在了严家老爷身边的白衣秀士。
迎着那戴了面具的持刀人,它自身道行本就不低,但莫明其妙的,一下子胆丧心颓,竟是全无半点直视那双面具下面眼睛的勇气,就连他的身子,也依稀变淡,仿佛要立时退走。
“且慢!”
却也就在这时,那位严家老爷,仍是端坐席前,沉凝不动,而这桌上诸位门道中人,却也忽然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