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荣的地位,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在黑石坡,大帮门不会理睬他,但小帮门多少能给他些面子。
韩先荣自己心里有底,各帮门当家的只要肯来,身边肯定带着支挂,到时候给他们个暗号,众人合力,就不信宰不了这疯子。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毒解了,别一会这疯子急了,抢先一步下手。
“好汉,我头晕的厉害,怕是支撑不住了。”
李伴峰点点头道:“没事,头晕是正常的。”
“好汉,你放心,我没有歹意,我老老实实陪您在这等着,你就给我点……”
李伴峰看了看韩先荣:“这么晚了,你就别陪我等着了,早点休息。”
“那也行,”韩先荣点点头,“我先失陪了。”
“别一个人走啊,你看你,站都站不稳,我送你。”李伴峰还真就起身,把韩先荣扶住了。
韩先荣意识到情况不对,把手伸进了裤兜。
在他裤兜里还藏着最后一张符纸,符纸破碎,趴在工厂后院的一名鬼仆冲了过来。
这是韩先荣最强悍的鬼仆,也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在这名鬼仆的带动下,原本被震慑住的鬼仆有了出手的勇气,一起扑向了李伴峰。
“竹影摇红,身飘零,香妃榻,忆郎梦难醒……”李伴峰清唱了一曲《醉酒铃声》,所有鬼仆站在李伴峰身旁,一动不动。
李伴峰看向了韩先荣:“歌也听完了,该歇息了。”
他打开了房门,拎着韩先荣,带上一众鬼仆进了随身居。
“喂呀相公,这多日子不买菜回来,而今就买来这几根菜帮子糊弄小奴?”
“娘子先将就果腹,我再出去搜罗一番。”
李伴峰走了。
洪莹身躯一颤,将一枚魂魄挑在枪尖上,吸了個干净。
唱机怒道:“喂呀贱人,你敢偷嘴!”
洪莹品了品滋味:“这种寻常魂魄,吃了能有什么用处?我是尝不出什么味道,你为何乐此不疲?”
唱机冷哼道:“我家男人买回来的,我就爱吃这口!”
“恶妇,自你死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你现在还有几分战力?”
唱机懒得理她,先把鬼仆们归置在一旁,随后把韩先荣用唱针叉了过来,撒上些机油,慢慢品尝。
洪莹闻到了些味道,讥笑道:“恶妇,你吃那么多油水做什么?是为了方便你家男人?”
“你管得着么!”唱机冷哼一声,接着吃饭。
……
李伴峰打一声唿哨,左武刚走了进来,魇修已经拾掇了,绿火帮里没有人能对左武刚构成威胁。
“一会各大帮门会派人过来,你先跟他们说事。”
左武刚答应下来,他在江湖上跌爬过,应付这些人也没什么难处。
当晚一共来了六位当家的,左武刚让他们在各自的地盘上刊发新闻,众人都不言语,他们不想得罪清守会。
白河帮的当家韦江鹏问了一句:“是韩帮主叫我们来的,他人呢?”
左武刚道:“韩帮主累了,歇着去了,你们谁要是放心不下,我带你们去看看他。”
韦江鹏愣了片刻,主动躲开了左武刚的目光。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随即低头不语。
江湖人的话,江湖人都听得明白,韩帮主已经没了。
此刻,李伴峰悄悄走进了厂房,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留意到李伴峰。
李伴峰向左武刚示意,可以再对这些人狠一点。
左武刚一回身,从机床上轻轻松松拧下来一块铁疙瘩。
一群帮主全都把心悬在了喉咙,知道这人的层次远在他们之上。
韦江鹏第一个开了口:“并肩子,劳驾您甩个蔓,我们也好知道为谁做事。”
左武刚摇头道:“我就不报蔓了,你们也不用记住我,我们当家的姓夜,不是青枝绿那个叶,是晚上那个夜,你们可千万记住了。”
韦江鹏点头道:“行,我们记住了,这事我们照办。”
“说照办,可得真办!”左武刚一挥手,曹志达拿来一叠契书,“普罗州的规矩,都懂,谁要是立了契书,说话还不算,可别怪我心很手毒。”
契书,在普罗州是有特殊意义的存在,而且谁也不知道左武刚用的是不是契纸。
这些人是真不想签,可左武刚的气场让他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