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绫心知这是大师姐不放心,担心她夜里偷偷去飘香院,这才要留宿于此看着她呢。
对此,她也只得接受,不然显得她做贼心虚似得。
入夜,云绫与云绾同榻而眠,她枕着云绾的胳臂,姐妹俩悄声说着体己话。
燕十七则在一旁软榻上安枕,呼吸轻缓,显然已经睡熟。
倏的,房门突兀地被敲响,燕十七猛然睁开双眼,旋即起身快步赶到门边,袖中短刃滑出,谨慎地问道:“谁?”
“王掌柜送信,请云老板尽快过去一趟。”门外响起李三的声音。
云绫姐妹也一直关注着这边,闻言,云绫当即起身穿衣,一面冲着燕十七点头示意。
后者会意,轻声回道:“稍待。”
说罢,她收起短刃,转身过来帮着云绫更衣。
不多时,云绫三女便随着李三匆匆离开福来客栈,趁着月色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云绾只当公事,本不欲同往,但李三的话却让她不去也不行了。
只因李三带来了庞冬梅的消息,一个坏消息。
庞冬梅死了,尸首就漂在离飘香院不远的小河沟里。
“死因为何?”云绫一面赶路,一面问道。
“来时尸体刚捞上来,军中仵作说可能是自戕。”李三回道。
这个回答令云绫和云绾齐齐皱眉,二女对视一眼,也不再多问,一切见了面再看不迟。
待到玉麟卫驻地,王崇义亲自将云绫三女迎了进去。
见到庞冬梅已经僵直的尸体,云绾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悲伤。
事实上,云绾和庞冬梅的关系可以算得上亲近,否则当初也不会去劝说庞冬梅休夫还家。
没想到一次寻常的出谷,再见面却是这副模样。
这里是玉麟卫的地头,云绾不便多问,只得由云绫出面了。
“王校尉,庞冬梅的死因可确定了?”
“自戕而死。”说着,王崇义伸手指向庞冬梅脖颈上一处被泡得发白的血洞,又指了指一旁摆放的一枚金簪。
云绾一眼便认出了那金簪,轻声说道:“庞氏说这簪子乃是诸葛纯大婚当夜送她的,她一直都戴着,没想到却成了她自戕的凶器。”
闻言,云绫也看了金簪一眼,旋即又看向王崇义,问道:“即便如此,何以判定乃是自戕?”
王崇义给身侧亲兵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从一旁取过一张布帛,其上隐隐透着血迹。
“姑娘,此物是仵作在庞氏内衬中发现的,虽被河水浸透,但字迹仍可分辨。”
说罢,他便将布帛展开,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云绫与云绾齐齐移步过去,只见不大的布帛上密密麻麻写着上百言,字迹嫣红,竟是封血书。
待看过后,二女眼中齐齐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贼子安敢如此!”
云绫咬牙一声低喝,听得王崇义及一众亲兵尽皆心中一颤,低头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