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看着奏报心中五味杂陈,朱厚照道:“此事如何计较?”
杨廷和道:“启奏陛下,臣乞陛下治东兖道守巡等官玩寇殃民,擒贼不能又不及时上报,还有山东巡抚,捕贼失宜之罪。”
朱厚照闻言心中不免鄙夷,现在是治罪的时候吗?要想治罪,早就治罪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王琼却上前一步道:“陛下,臣闻贼掠夺鲁桥等镇,鲁桥等镇相邻曹县、濮阳通河南封丘延津地界,如果矿贼越过黄河,那么河南州县就要面临矿贼,如今,当务之急应遏遏制矿贼,使不得突破黄河。”
许泰和郭勋听到这话后,也是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王学士所言甚是。”
朱厚照一边揉着自己紧皱的眉间,一边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异常烦躁不安。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布满了阴霾,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略显疲惫道:“诸卿可有合适人选?”
王琼见此,知道皇帝现在对这件事糟心非常。于是接着道:“启奏陛下,现工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总理河南李瓒可用,正德十五年鞑虏入宣府,时都督郤永军驻居庸、参将杨玉军驻昌平,时任都御史李瓒守白羊口,当时臣见此人用兵尚可,就留心记录。可令以河防委,并督率管河,管闸等官发临河丁夫昼夜拒守。惟陛下圣裁。”
王宪也说道:“王学士荐人等当,兵部可拟差沿河兵协同李瓒,分往各隘口,预为计处,有使贼过河越界者,以重论。”
朱厚照此刻颇为难受,原本王琼就建议过让兵部扎伏河南、上东守住黄河口隘,自己当时一门心思要迅速剿灭,结果事与愿违。
看来还是专业人干专业事。
忽然又想到当时毛澄离去时的忠告,于是道:“朕有些急了,反而吃不着热豆腐。原本朕想着,贼初起较易扑灭,否则形成流寇纵横中原,比蔓延难图,杀官掠民,朝廷遣兵,耗费无算,如今杨纪大败,山东官兵看来已经不能制,王学士所言甚是,准奏。”
王琼闻言道:“启奏陛下,历来灭贼,处置之法,无非剿抚。伏惟我太祖高皇帝身经百战。深知用兵之道,最忌牵制迟缓,故而律条明载。如今遇贼突发,不能因事急变,误了军事,调兵袭捕虽非统属,也应互相策应,这原本就是朝廷明令的,伏惟陛下下诏地方申报军情,不得互相隐匿,速速奏闻,以防失误军机。”
朱厚照闻言道:“准。”说罢便看着暖阁里的众臣,心中想道:“不知从几何时,我和他们相处时间越长,芥蒂越深。”稍微叹了口气道:“山东巡抚董凤梧身为巡抚不能管束地方,实在可恶,内阁当代朝廷严加斥责,东兖等守巡官,罚俸,令其众官戴罪杀贼。”
对着司礼监魏彬道:“敕侍郎李瓒按会议所议执行。”
又看向杨廷和问道:“董凤梧弹劾汤鸾及辛楷等七人,先生如何计较?”
杨廷和答道:“启奏陛下,可下诏御史逮捕问罪汤鸾,而辛楷等罪,臣乞陛下令兵部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