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得知后大骂梁焯,且认为梁焯擅自拷打皇帝的人,便下令捉拿梁焯。
当时,梁焯的仆役都已逃散,梁焯也是有种,只剩下他一个人,单骑在街上行走,毫不畏惧,时称他为“舍命主事”。
朝中憎恶江彬及火者亚三品行的人很多,又有朝中重臣帮梁焯求情,因此明武宗并未治梁焯的罪。
江彬一面去宫里一面问随从是怎么回事。那随从道:“自陛下大安,不再去豹房,这火者亚三见此知道大势已去,竟三番五次跑出豹房,时而游逛,时而去找皮莱资,那皮莱资因在京中语言不通,获取消息并不便利,火者亚三竟次次谎称是皇帝派他来的,所要财务供其消费,这‘仆人变主人’,获取钱财就在外面吃酒作乐,结果这会趁雨小了,就又跑了出来,吃了酒,没走好摔倒了反而诬陷他人故意撞他,起了争执,被百姓扭送至顺天府,顺天府尹如何不知他,很快便发了签,将其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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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一边听,听得是心惊肉跳,一边跑,跑的是气喘吁。如今火者亚三被顺天府尹拿下,这顺天府尹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心中埋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随从留在了宫门,自己因上前说道:“都督府佥事江彬求见陛下。”
那军士道:“稍等,容进去禀告。今日不知怎么了,刚刚顺天府也请求陛见,才刚进去了。”
江彬闻言更是焦急万分,如热过的蚂蚁乱走。
不一会儿来一名小太监道:“陛下传你。”江彬就径直进去,又见张宗说,赶忙行礼,张宗说不受,见他如此狼狈,捂着嘴笑着说道:“岂敢受将军的礼,快进去吧。”
待江彬进入宫内,顺天府就站在那里说道:“臣请都督佥事江彬一同治罪。”
江彬闻言那是三魂飞了两魂,气魄走了五魄,跪下说道:“臣罪该万死,特来请罪。”
朱厚照正坐在御座上发愁如何处置此时,闻言江彬的声音道:“你再上前些,那火者亚三有罪,你请什么罪。”
江彬就向前爬了几步,叩头道:“陛下自返宫以后,外面诸事多不能记。这火者亚三是臣引荐,但是他是佛郎机使节皮莱资所雇之人,近日在京师中任意纵性的逛荡,视律法入无物,臣岂能免责。”
朱厚照闻言心中说道:“算你还有用。只是你是被吓傻了吧,自己给自己挖坑。”又看向顺天府,这顺天府府尹姓童,名瑞。是弘治二年举人,弘治三年的进士,初授户部给事中。历任户部左、右给事中、都给事中。
当时陕西左布政使王衡与御史张文、李鸾互相揭发不法事,连宗室、言官前去调查,都纷纷回避,只有他童瑞秉公执法,时人称快。
中官扶安奉驾帖,取太仓银四万两以备内帑费,按照惯例,钱谷出入户科,需要知会,但扶安没有知会,童瑞上疏争之,扶安恳请于明孝宗,中伤童瑞。孝宗有意包庇,童瑞曰:“中官何能为司徒,乃阿违至是耶?”,于是抗疏司徒奉职无状,亟宜罢斥。优诏两宥之,由是童瑞直声益振。
后来补了陕西左参议的缺。又调任长芦运使,兴修盐利,绳治豪猾。
接着改任广西参政,平乐府瑶族、僮族系狱者百余人,童瑞为之伸冤。
再任顺天府尹,皇帝南巡,人人惶扰,童瑞从容应之,京城竟没有发生任何事,人称:“京兆赖以安宁。”
朱厚照知道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江彬也知道,才会如此恐慌,没办法,童府尹的威名太大啦。
朱厚照说道:“童卿以为呢?”
童瑞道:“启奏陛下,火者亚三乃当街寻衅,其罪无他,都督佥事江彬说他是佛郎机使节所雇之人,敢问江佥事,你是如何勾连外蕃的,这勾连外蕃该当何罪?”
江彬闻言唬的那最后一魂二魄也没了,当场要晕死过去。好在强忍一口气说道:“童府尹何苦相逼。”够狠啊,够狠,不愧是久在地方的人,也不愧是和孝宗皇帝陛下硬刚的人,更不愧你做顺天府尹,勋贵老老实实不敢在京城违法,人称“童青天”的童瑞!这是要自己的命!
童瑞冷笑道:“你犯法,我怎么相逼?真是天大的笑话。”接着对朱厚照道:“陛下,臣请免去江彬所有官职、差遣、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仔细审问,定罪。”
朱厚照也颇为无奈,但是江彬留着比杀了好,想了片刻说道:“非江彬勾连,是朕命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