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闻言站起来说道:“刚才卿说国朝至今百五十哉,渐生弊病,朕如何不知,又说履行太祖高皇帝定的六科言事的职责,如百官皆尽心尽职,又岂会渐生弊病?列祖列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上,朕如何不心怀忧惧。”
夏言道:“陛下心怀忧惧是万民之幸。”
朱厚照摆摆手说道:“卿莫要恭维朕了,朕知你是直言之臣,腹有韬略,然治病如抽丝,容朕要缓缓治之,也望诸臣辅弼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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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闻言激动地说道:“臣等岂不敢效死辅佐陛下。”刘全忠在一旁将皇帝和夏言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感觉这夏言要飞黄腾达了。
朱厚照又问道:“只是不知如何着手?”
夏言说道:“启禀陛下,二人得病,一人得病时长,一人得病时短,医者治人谁易谁难?”
朱厚照却说道:“重疾者难治,轻疾者易治,与时长、时短无关。”
夏言再次跪拜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闻言便笑了起来说道:“今日与卿对言,知道朕任命你为监察御史没有错。”
夏言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的言行确实和以往有所不同,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信心,他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臣尚有一言,恳请陛下垂听。”
朱厚照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道:“卿但说无妨,朕定当洗耳恭听。”
夏言深吸一口气,言辞恳切地说道:“启奏陛下,自从陛下平复如故。常御乾清宫阅奏章,并召阁臣面决,朝野无不赞颂。故而斗胆建言陛下,一人之智毕竟力有不逮,国事凡涉及重要利害的事,下廷臣一起议事。圣意所予夺,也一定要下内阁议而后行,从而尽最大可能杜绝壅蔽矫诈的弊端。”
朱厚照闻言说道:“卿之言所甚是。”
夏言闻言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今天自己的言论放在以往绝对会被拉出去打廷杖,于是便见好就收说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接着问:“卿到团营,要如何做?”
夏言略加思索后说道:“启奏陛下,臣认为在前往团营之后应当将重点放在处置稽查各种奸邪作弊行为之上。若是臣在此过程之中发现任何问题,定会先与张公公共同商议,再将具体情况呈报给陛下您知晓。”
朱厚照听他这样说心里面的石头便落地了,于是说道:“好。卿到任后不要有心里负担,虽说监军以往是宫里派人,但我也知道兼听则明的道理,故而要卿前往,卿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夏言听到皇帝这样说也施礼说道:“臣岂敢辜负圣意。”
朱厚照见此颔首称赞道:“朕还担心卿会推辞,如今看来是朕多虑了。”
夏言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蒙陛下不弃委以监察御史,监军团营,臣到任后必忠诚任事,不负陛下所望。”
朱厚照笑着便说道:“如此甚好,天色不早,卿可早退。”夏言便谢恩告退。
朱厚照看夏言退下之后,心中开始仔细地回味着夏言刚才所说的那些言论。他越想越觉得夏言之所以能够在嘉靖朝突然崛起并崭露头角,与他自身的才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朱厚照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看到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他心想,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心情也好。于是,他转过身来,喊道:“刘全忠!”
只见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刘全忠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轻声应道:“奴婢在。”
朱厚照面带倦容,声音平淡吩咐道:“朕有些乏了,想出去溜达溜达,你陪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