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山君,能不能给我们华北棉业株式会社多加几列车皮啊,我们现在的货物都要堆积如山了?”龟田二十七微微一笑,突然说道。
他在短短的一年内,通过强行收购多家天津的纺织厂和纱厂,迅速崛起成为天津最大的棉纱印染企业。令人惊讶的是,丁文东的染布厂也被卷入其中。幸运的是,由于丁文东拥有明石家的特殊身份,他的染布厂得以以相对合理的价格出售。然而,对于其他厂家来说,这场收购简直就是一场掠夺。
尽管华北棉业株式会社在业务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其声誉在天津却备受争议。事实上,如果没有占领军的支持,这些日本洋行很难在天津站稳脚跟。考虑到该企业与日本军方的紧密联系,由一名前军人或特高课来掌控也就不足为奇了。成延甚至一眼就能看出龟田脸上尚未褪去的特务印记。
虽然这家企业属于华北军方所有,但是如今一切都要以军事行动为重。龟田二十七身为一社之长,也不得不去巴结铁路方面的人,这样才能搞到车皮。要知道满铁可是个连关东军和华北军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庞然大物,更何况他这么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棉花企业呢!
“多几列车皮?龟田君,您开玩笑了,这件事可是由华北派遣军宪兵司令部庄深少将负责,就连新川少佐现在手里都没有多余的,更何况我的身份是警务处长,我只负责铁路与站内的警卫,车皮这件事可不归我管。这件事儿,你要不信,你可以问一问,新川少佐。”此时,成延多少明白了一些,恐怕这个龟田的要求太过难为人,新川又不好意思推掉他的要求,就又拿自己当了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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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山君说得有道理,现在正是战时,一切妨碍战争的运输都是被禁止的,您龟田君也是军人出身,这一点还要体谅我们啊。就算站内还有几列火车,但那时作为机动调动的,别说我跟村山君这样的小人物,就算是庄深少将恐怕也不敢随便调动,你这个要求可是将将我们推向风口浪尖啊!”新川沉吟着说。
正是由于此时正值战乱时期,因此车皮调度工作必须经过宪兵司令官的批准,并由天津铁路局的宪兵队和警务处共同监督执行。如果没有获得批文,即使是局长、次长或站长亲自下令,新川和村山成延也有权直接予以回绝。否则,这个名叫龟田的人也不会前来寻求新川的帮助。然而,新川并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尽管有利可图,但此时此刻,新川即将被提拔为中佐,他那颗曾经沉睡的军人之心再次苏醒过来。随着战局的发展,说不定他还有晋升为大佐的机会。与庄深、本间等日本将军们不同,新川内心深处渴望战争持续不断地进行下去,最好要等到自己晋升为将军之后再停歇。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这个新川君,还有村山君,请放心,批文由我们来拿,但是车皮您得给我准备好了,要不然没有车皮,就算有庄深少将的批文,仍然是没有办法的。”龟田二十七这话一说出来,成延与新川两人对视一眼后,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默契和讽刺。很显然,对于庄深这位刚刚晋升为少将的人物,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
从本质上来说,庄深内心深处的贪婪并没有因为军衔的提升而有丝毫改变。站在日本人的立场来看,将满洲地区的这些官员调往华北无疑是一步糟糕的棋路。这些人已经沉迷于权力带来的诱惑,并深陷腐败的泥沼无法自拔。可以预见的是,他们将会以惊人的速度侵蚀原本相对纯洁的华北日军,将其彻底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