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怕了,很早之前就怕了。
从他的父亲死之后,从他带领着跟自己相关的一系列人远离的时候,从他跟那群视百姓如草芥的大官作出妥协的时候。
这一句怕了让常世雨止住了嘴。
他很难想象一个通玄境的修士会在自己的面前跟他说自己怕了。
宋新和看着安静下来的常世雨,知道他在听。
哪怕这话会将自己的懦弱展现,有了这么一个可以诉说的机会他还是决定要说下去。
“你的年纪还小,来这流水县的时日也不长,应该是不知道我们宋家之前的事情的。”
“我以前的性格可是随足了我的父亲,眼睛里都是容不下沙子,对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强硬到底的,大不了就是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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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啊。”宋新和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的父亲走了,走得很壮烈,尽管没有翻起什么浪花。”
“这府里的百十亲族家眷都靠我撑着,我才发现我的父亲是有多么的了不得。”
“当四面八方的压力压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如他,即便我机缘巧合之下成了这通玄境也还是不如他。”
“我领着家眷远离了,其中也收留了一些被他们弄得家破人亡的老幼。”
宋新和见常世雨还是默默无声便将脸转向了常世雨,一脸自嘲的神色说道。
“你观我是那仙胎?我是那道骨?”
“不!我只是一个呼唤天地时得到一丝回应的可怜虫。”
宋新和继续说道。
“我能为了四十两,为了你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跟双皮犀对上。”
“我哪怕是跟它打上一架,我也有信心将它牵制,大不了就是一输,再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死之后双皮犀也不能再怎么样了。”
“那几个御物境只不过是那群人面前最便利的刀剑,我就算是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他们大不了就是再换一把顺手的刀罢了。”
“哪怕是将那领头的狗官杀了,想要办些腌臜事的那些个人随意开口还是会有人下来将事情给办了。”
“而我们呢?”
“就算御物境对我起不了威胁,但是我在乎的人呢?”
“就算我是通玄境,但要是我死了,我身后的人该怎么办?”
“我不敢赌。”
“讽刺吧?我一个通玄境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