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兰是第一次跟着传授他们本事的管事，和她同一批的珠奴们一起跟着前辈们出海，来实践他们这些年来学到的那些本事，所以她很兴奋，听说要返航了也有些意犹未尽。

“上人，我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么？”小姑娘见沐颜面色温和，脸上的神色也表现着心情很不错，不由开口问道。

如果是面对其他的筑基上人，寒兰是没这个胆子说话的，但她这次出海见沐颜性子实在不错，和她一起来的同伴还有那些珠奴前辈都说了，这位上人是难得的和善人，也不把他们这些珠奴的命不当命。

在巡查他们这些珠奴采珠时，这位上人比较照顾他们，只要看到有危险的大鱼或其他生物，这位上人总会及时出手。不像之前那些上人，除非遇到有价值的妖兽，其他的大鱼都不看在眼里，出手也全看心情，看到珠奴被海中的生物伤到也不放在心上。

“你之后有的是时间在海上待呢，到时候你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沐颜听着寒兰有些幼稚的话语，含笑摇头，说话间，沐颜又看了看天空，“好了，快回去吧，这天就快要起风下雨了，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快点回船舱去吧！”

说完，沐颜也不管寒兰有什么表情，不再看她，转身便离开了船头这边。

诶？要下雨了么？寒兰看看沐颜的背影，又看看还是一片晴朗，万里无云的天空。

寒兰在鲛珠阁学的东西里，自然也包括了海上天象的辨别。但她没有灵根只是一个凡人，对空气中些微水汽的变化也不可能像沐颜那样察觉的这么敏锐。

况且她之前学的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经过实践。她自然不可能像在海上航行了多年的老手一般，能从细微之处发现端倪。

在她看来，这天怎么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

不过相对于自己的判断，寒兰自然是更相信沐颜说的。所以寒兰虽有疑惑，但也听话地快步走回了她在船上一般待着的舱房。

果然如同沐颜所说，寒兰在回到舱房后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忽然传来的“哗啦啦”的下雨声，原本平静的海面也忽然起了阵阵大风。风加雨的吹打，整条灵舟顿时就开始轻轻地晃动起来。

而此时灵舟二楼的一个房间内，沐颜一进门，就看到房间的八仙桌旁边，已经泡好了灵茶，正含笑看着她的人了。

“林老，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我听那丫头的传话，好生奇怪呢！”沐颜看着林之远笑眯眯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紧。

别看这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人，看上去笑眯眯一副温和老好人的样子，但只有直接接触过他的人就会知道这老狐狸有多难缠了。

“这不是快要回到鲛珠阁了。这次出来，上人在海上的表现，也可以看得出来已经将老朽那一点微末的本事学到家了啊！”林之远笑容温和，语气有礼。他先给沐颜倒了一杯茶，示意沐颜先坐下，然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了。“那么我之前与上人商定好的交易，你看……”

“暂且不急！林老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的，再过不到半年，我就要跟着阁内的船队远航去西域的，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嘉卉那孩子，不过刚到我那边几个月，到底什么情况我也还没摸透。还是等我们回去看她在我们不在的这两个月里，把我布置的作业做的怎么样了，我们才好往下谈！”沐颜看着林之远，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且回去看看那孩子把我给她的灵纹练习的如何了。如果她资质尚可，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来，如果……那我想着我也不好白拿林老你的东西了！”

这位林管事，在鲛珠阁内的众多管事中，修为实力并不突出，只有炼气七层。按他如今的年纪来看，这辈子应该也不太可能突破筑基了。但他是鲛珠阁中出海经验最多的人之一，也是留在鲛珠岛上的人中唯一一位有过几次远航到其他灵域，还去过西域的人！

更甚者，他告诉沐颜，他手上还有去西域的航海图和西域的地图。而且他还知道穹川塔，并知道其中的些许情况！

知道这个消息时，沐颜原本是想用高价从林之远手中买那些信息的。但林之远拒绝了，他不要灵石，反而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让沐颜收下他唯一的孙女林嘉卉，把林嘉卉培养成一名可以自食其力的符师！这样他就把他手上所有关于西域的信息全部给沐颜。

沐颜没多久就要去西域了，这么一点时间，她怎么可能把林嘉卉培养成能独立画符的符师？而且林嘉卉现在才炼气二层，天知道她突破到炼气四层能开始练习画符需要多长时间？

所以和林之远商量之后，他们约定了，她先教林嘉卉入门的画符基础知识，让她先练习画符文。只要她有一定的画符天赋，沐颜会留下一道符法传承，尽最大的努力让林嘉卉之后可以成为一名符师。

而林之远则在沐颜开始教授林嘉卉时，同时把他在海上近百年的经验都教给沐颜。等沐颜把符法传承留给林嘉卉时，他也同时把关于西域的所有信息和地图都给沐颜。

至于林嘉卉有没有符法的天赋？林之远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似乎对自己的孙女有着迷之自信，觉得她肯定有那天赋，甚至连沐颜提议万一林嘉卉没有天赋，沐颜也可以用灵石购买那些信息的提议都拒绝了。

沐颜不知道林之远为什么这么急，在船上就迫不及待来找她进行交易了，但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实在是沐颜之前听说这林之远这几年不知为何，行事颇有些不着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脸没皮地开始到处收集各种东西。她倒不太相信他真的有胆子会闹到她这边来，但也怕万一林嘉卉是真的没那天赋，后面会扯出事来。

“行，那我们就回去看看那丫头练的怎么样了吧！”林之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有点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