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欧文的身上。
他摘下眼镜,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看着面前这位曾经与自己年轻时相似的孩子,心中泛起爱的涟漪。
邓布利多伸手,摸了摸欧文的脑袋,言语平淡道,“长高了嘛。”
“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他说。
“青春正浓,格兰杰小姐是个好姑娘,也许你该尝试一下,感受一份爱。”
他的脸颊洋溢起微笑,那真的像是欧文的亲人,他的爷爷那样,亲昵的说道。
“我?”欧文愣了片刻。
接着,用着他习以为常的神色盯着教授,淡漠的道:“爱情不过是不过是动物繁衍后代的化学反应。开始时让人头昏脑热,然后就慢慢消退,人生应该专注升华自我,专注魔法。”
“是吗?”邓布利多笑了笑,“那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呢?”
“孩子。”
“当我知道你母亲的事后,我就明白,你会成为一个好人。这是我从未怀疑过的,你的身体里也与哈利一样蕴含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那是爱,一位伟大且无私的母亲保护着你,这种爱自然也影响着你,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你明明经常使用黑魔法,但却没有受到影响的原因。”
闻声,欧文沉默着。
他很厌烦邓布利多口中的爱是一切的法宝的调调。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被掌握的东西,就算是他的身上满是爱的痕迹,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半响后,他重新抬头,与邓布利多对视,脸颊之中荡漾起微笑,“教授——”
“你和尼可勒梅不应该用猫头鹰信来联系,他老糊涂了,有时候会寄错地址。”
温和的风从远处,荡漾着点点银灰的黑湖传来,它吹起邓布利多的胡须,也吹起了欧文的黑色的头发。
欧文回应着他,“我知道的。死亡不过是另一场更伟大冒险的开始。”
教授看着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和善与温和:“是的。”
“道理你总是朗朗上口,可你真的懂吗?”
他拍着欧文的肩膀道:“去爱一个人,去经历一份故事,去拥抱一次冒险,别让结果成为枷锁。重要的是过程。”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向他,可欧文分明从那眼神之中看出了些许怜悯和苦痛。
月色下,老校长的目光深远而悠长。
像是一瓶从远古时期流传至今的酒,用苦涩的回忆和心酸的过往,加上一点点的爱的甜蜜,酿造出了入口苦涩回味却甘甜的果酒。
“哦!对了。”他突然转移这沉重的话题道。
“巴兹尔先生,寄信给我。说伊法魔尼魔法学院对欧洲的魔法学校的教学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他们答应派遣队伍过来?”
“队伍?”欧文摸摸脑袋,猜测着可能和三强争霸赛有关系.
“骂了他一顿?恐吓了一下?”
“就是很平常的手段。”感觉自己越描越黑的欧文连忙解释道:“可不是我恐吓的他,是纳威,他用了一个守护神咒吓的他饭都没吃就走了。”
“是吗?”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审视着他,随后眉头一松,“总之我们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回去睡吧,孩子。”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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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汉格顿的村民们仍然把那座房子称之为‘里德尔府’,尽管里德尔一家已经许多年没有在这里居住了。
房子坐落在一道山坡上,从这里可以看见整个村子。
那座原本恢弘的建筑,如今已经成为了残破的废墟,虽然从残垣断壁还能依稀的这里辨认出这里曾经有栋漂亮的大房子。
山地上,一位看着有七十多岁的瘸腿老人,正弯着腰收拾着宅子外的篱笆上的藤蔓。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名叫弗兰克的老人,自从五十年间里德尔一家一夜死亡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在了这里,辛勤的守护着这栋宅子和院子。
庭院外那整齐的草坪就是他的心血。
寻常他根本不会允许其他人进入这栋庄园。
但今天不同。
就离他不足几英尺的地方,那里人流涌动。
无数披着黑袍的巫师来来往往。
他们的脸色沉重,各个都疲惫不堪。
穆迪站在庭院里的空地上,看着往来的巫师搬来一具具尸体,那些——就在刚刚,那还是他们鲜活的同事,可现在却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