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因为什么战争才能消失如此长的时间,柳白定不知情,有空该去问问徐叔。
他们往家中走去,柳白一路有些沉默,显得郁郁寡欢,祁欢自然注意到他的情绪,与他并肩轻声问道:“怎么不大说话?”
“我只是……”柳白欲言又止,低垂着头神情懊丧:“我只是希望自己也是修灵者,这样你和柏烨也能少挨些打。”
他第一次觉得,作为伙伴,身边的朋友万难之时帮不上忙,自己实在无能。
祁欢将自己胳膊搭在他肩膀,将人一把搂过,开解道:“这有什么,要不是你发现不对劲去找徐叔,我和柏烨可不能得救。”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人活一世,最不应该妄自菲薄。”
“单拿那些算术来说,就算十个我,再加上二十个柏烨也及不上你一个,何况你那些学富五车的见识,同龄人万不及一。”
“我还在书上见到记载,传说稷下学宫是天下第一学府,择选先生更是卓绝群伦,拔乎其萃,饶是这样,也有不是修灵者的人去做先生,教授天下学子。”
“可见一个人只要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极致,闪闪发光,也会叫人令眼相待。”
他说得很正经,半点儿没有调笑的意思,柳白果然心底微暖,连眸中都重新染上自信的微光。
祁欢继续道:“所以啊,能不能修灵,从来不是断定一个人有没有能力的标准。”
“凡是以此来武断的,不是蠢就是坏,你看大皇子他们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天天说我是不能凝神的废物,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柏烨一清二楚。”
柳白是一点就透,不会钻牛角尖的孩子,点头谨记。
不想祁欢话锋一转,再道:“而且,有我和柏烨在,谁敢欺负你,我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不用你亲自动手!”
柳白听完莞尔一笑:“自然。”
他二人各自回家,祁欢早在街角望见永安王府的大门口,似乎立着乌泱泱一片带刀侍卫,吓得他连忙躲在砖墙之后开始琢磨。
什么情况,难道永安王府有人造反被皇帝逮到了,自己要不要开溜?
也不对啊,就永安王府这破落户的样子,有什么造反的条件。
祁欢百思不得其解,从后墙预留的门洞钻进王府,七拐八拐绕到前厅处。
前厅经过前一阵修缮,已勉强能接待客人,不想徐三七在这儿接待的不是别人,却是那天的何岚大供奉。
他和徐三七二人,分坐左右下首,都望向对方,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唯有大供奉身旁一盏粗茶幽幽冒着热气儿,提示祁欢此处空间并未静止。
这两人是在干嘛?
祁欢正欲凑上前仔细听他们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何岚身前那杯热茶突地直奔祁欢面门而来,唬得祁欢瞪大了眼睛。
这杯热茶的温度至少不下八十度,被烫一下脸得毁容。
可他躲闪不及,眼瞧茶杯中的滚水飞溅出来,将要到自己脸上时,茶杯囫囵转个圈,又将溅出来的几滴茶水接在杯壁上,原封不动地飞回到何岚大供奉茶桌上。
此刻这位大供奉心底已有些惊异,刚才那种情形下都没有自动释放灵力,难道他真没有凝神?
祁欢见被逮住,自不可能再躲,大方从容走出来叫了人:“徐叔,怎么有客人来也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