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明,宫内的晨钟尚未敲响,王明便已早早起身,略作梳洗,随后匆匆离开府邸。他今日并非照常去往早朝,而是有一场秘密会面。昨日收到的一封密信,约他在一处偏僻的御苑内相见,信中的落款模糊难辨,然其言辞隐约透露出对文王府内幕的熟知,这引起了王明的强烈兴趣。深知风险重重,他仍决定一探究竟。
王明穿过曲折的宫巷,最终来到御苑深处的一处偏僻小亭。四周植被繁茂,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远处的小道上时而有一两名巡逻侍卫经过,但皆未留意此处。王明轻轻推开亭中的小门,见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中年男子背身而立,那人听闻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王大人果然如约而至。”中年男子微微颔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王明打量此人,见他衣着虽简,但眉宇间自有一股精明老练之气,心中便知对方并非寻常人物,遂拱手回礼,道:“阁下是何人?为何约在此处见面?”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低声道:“老奴李忠,侍奉于内廷多年,此次冒昧相见,是为王大人送上一些消息。”他刻意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外人听见。
王明目光微凝,沉声问道:“你有何事相告?”
李忠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随后略作犹豫,缓缓道:“王大人素有忠直之名,近日查探文王府之事已传至老奴耳中。大人可知,文王爷近来行事愈发隐秘,暗中有所图谋?”
王明闻言,心中一震,他深知宫内耳目众多,自己的行动不可能完全隐蔽,但竟连这位内廷太监都知晓,显然文王府内也有不少暗探。王明不动声色,淡然问道:“文王爷身为皇亲国戚,何来暗中图谋之说?”
李忠轻轻摇头,低声道:“王大人何必明知故问?皇上近来多次下旨改革,而有些人心中不安,担心新政不利于己,便暗中筹谋,欲牵制朝中局势。”他顿了顿,语气更低,“而文王爷与这些人关系匪浅,府中有不少秘密来往之事,皆为老奴亲眼所见。”
王明见对方言之凿凿,心中警觉愈重。他压低声音道:“李公公,你既然知晓此事,为何冒险前来相告?”
李忠轻叹一声,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大人有所不知,老奴虽为内廷一介奴仆,然心中也知忠义为何物。皇上自登基以来,锐意图治,却不料朝中风波暗涌。老奴目睹这些权臣勾结,心中愤懑,然无力反抗,只能尽力向大人相告。”
王明心中略有所动,遂问道:“既然如此,李公公可否提供确凿之证,以助本官查明真相?”
李忠面露难色,摇头道:“证据虽无,但老奴知晓,近日文王府中一位幕僚多次与某些大臣往来,他们在宫中某处隐秘之地频繁相会。若王大人能派人暗中探查,或可发现些许端倪。”他语气中虽含保留,但字字句句皆在引导王明深入探查。
王明目光闪动,沉声问道:“文王府的这位幕僚是谁?他与哪些大臣暗中勾结?”
李忠脸色微变,低声道:“大人,此人名为黄进,乃文王爷心腹之一,近来负责与宫外数位大臣联络。至于他暗中勾连之人,老奴不便言明,恐惹来杀身之祸。”他神情中透露出几分惊惧,显然深知其中凶险。
王明心中暗自思索,黄进之名他并未听闻,显然是文王府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幕僚,而李忠能够道出此人身份,说明对文王府内情了然于心。王明不由得心生疑虑,这位太监为何如此熟悉文王府的细节?他的用意何在?
李忠见王明不语,便又道:“大人,若无其他事,老奴就此别过,只希望大人能记得今日老奴的忠言。”他说罢,深深一揖,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王明上前一步,沉声道:“李公公,你今日相告之事,着实令本官心中疑虑。若你真心助我,还望进一步详述。”
李忠停步片刻,回过头来,苦笑道:“大人何必逼问?老奴已将所知之事尽数相告,若再多言,恐难保性命。大人若能谨慎行事,自当见机行事。”
王明见状,也不再勉强,拱手道:“如此,李公公保重。”
李忠拱手作揖,神情复杂地看了王明一眼,随即转身匆匆离去。王明目送他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晓这位太监所言虽含糊不清,但其中却透露出极为重要的线索。文王爷果然不止表面上那般光鲜,而其府中的幕僚黄进,更是极为关键的人物。王明暗下决心,必须进一步查明这位黄进的行踪。
回到府中后,王明立即召集心腹,命人密切留意黄进的行踪,并探查他在宫内外的接触对象。他深知,此次行动凶险重重,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然而,身为监察御史,他不能退缩,更不能坐视不理。
王明在书房中反复思量,李忠的言辞虽有隐晦之处,但他透露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几分真切之意。或许,这位内廷太监也明白,局势已然错综复杂,一旦事态失控,必将波及整个朝堂。李忠不愿明言,或许是出于自保之心,但他心中显然也有几分忠诚之意。
夜幕降临,王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位中年太监低声倾诉的模样。他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必须谨慎行事,不可贸然冒进。文王府中势力深厚,若无确凿证据,轻举妄动必将酿成大祸。
然而,王明心中却依然存有几分疑惑,这位内廷太监的用意究竟为何?是单纯的忠言相告,抑或另有隐情?王明心中一时难以理清,但他明白,事已至此,唯有继续深入探查,方能寻得真相。
书房中烛光摇曳,映照出王明那微蹙的眉头。他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默念:“若欲揭开迷雾,唯有步步为营,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