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肯定不知道球形法器内部的情况,二妖看不到宋嫚姝此时的狼狈。她手中还攥着那颗无属性内丹,眼神闪烁,试探问道:“丹王前辈?”
“那半颗妖丹归你了,炼化前服下养魂丹三颗、凝碧丹一颗,行功结束后再服下精元化气丹两颗,这些丹药都很常见,嗯,你是木精之体吧?练的‘牵丝长春诀’还算正宗,按老夫所说的,六个时辰后你的伤应无大碍。”闫如鱼淡淡指点起来,我不禁心惊,这老鬼有这么神奇?连宋嫚姝练的什么功法都摸清楚了?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宋嫚姝惊喜的表情回答了我的疑问,只见她朝大黄狗盈盈一拜,说道:“丹王前辈您和王道友暂且在这‘方寸木核’中休息,外界纷扰都不必理会,只需耐心等待。奴家回谷后先择地疗伤,之后处理一下谷中事物再来见二位。”
“额,宋道友请便。”我见大黄狗不开口便接话道。
宋嫚姝想了想,拿出了十几颗高阶灵石,说道:“此间隔绝外界灵气,王道友可先消耗这些灵石调息。”
“好的,谢了。”我谢道。
宋嫚姝出了‘方寸木核’,受她施法后,这球形法器又化作核桃大小,被她收入腰间,法器内的空间立时一黑,我只能听见她与两名藤妖飞速移动的风声。
我看向身边不远处蹲坐的已成为闫如鱼的大黄狗,或者说已化为大黄狗的闫如鱼,暗室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形,只那一双狗眼十分明亮,它一动不动,气氛尴尬起来。
“我说,咱们在这说话外面听不见吧?我还叫你老鬼还是……额,什么?”我试图打破尴尬。
“老夫五百年的积蓄,而你抛掉,不到半刻……你,你你,你实在该死!该死!”大黄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我自知理亏,只好老实道:“额,没办法,老鬼,你当时不在,我身处死局不得不那么做……”
“死局?哼!那上师已经为你留下树灵准备好了脱身之法,可你,你却自作多情想救下所有人……你,你,你用老夫的心血累积去填补你善心泛滥的决堤溃坝!五百年,老夫取之尽锱铢,你却弃之如泥沙!”大黄狗越说越气,黑暗中如护食般呲牙低吼,我看着那一抹白牙,心道这老鬼莫非要咬我?
“喂喂喂!老鬼!丹王前辈!换心丹王!你还要咬我不成?‘心态崩了道心便散了,一切便真的完了!’你说过的话可别忘了!”我心虚的高声叫道。
“呼~”大黄狗长舒一口气,幽幽道:“老夫当初被道友困住已是阶下之囚,承蒙不弃常伴至今,已有一十六年两个月零八天……老夫对道友也算尽心尽力,只图王道友早日结丹后再能练出元婴,如此便可修习夺舍大法助我寻一良才盛放残魂,老夫也非守财之奴,自我栖身那明心固魂阵起,那些身外之物已尽归道友所有,只是被你如此糟践东西,老夫实为之不值……如今,材料法器丹药尽失,老夫也迫于无奈栖身妖族,成了,成了一条狗!”闫如鱼的大黄狗越说越气,又忍不住低吼起来,我见状忙喊道:“凝神!凝神!老鬼!闫如鱼……闫道友!你有夺舍大法怕什么!不过是晚两天的事,你,你早先跟我说要两百年呢!现在才十几年你便自由了!当真是天才!天才啊!我也不是全无收获,那上师前辈传了我五行轮转之法,我很快,很快就能结丹,之后便能摆脱先天灵根的限制了,你说的,你还记得吗?你放心,你先跟着我,待你化为人形,天地之大任你高飞!莫急莫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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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闫如鱼癫狂大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看到一条大狗在我面前狂笑不止,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我不禁有些心慌。
“靠你么?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跟着你?靠你?”闫如鱼癫狂的笑声忽然停住,冰冷的声音仿佛自牙缝中挤出,“把百宝螺还我!”
我见他终于正常了一点,忙从脖子上取下百宝螺,将里面三个我自己的乾坤袋和各五行属性精元,以及桃木小剑取出,一股脑放入新得的储物手镯中,我俯身将百宝螺挂在已贴近我的大黄狗脖子上,双手微微颤抖,因为想起了他咬宋嫚姝的那一幕……
“老……闫如鱼道友,物归原主了,幸而不曾损伤……”我实在难以出口“前辈”二字,十多年我都是老鬼老鬼的叫着,此时十分不自在。闫如鱼忽然打断道:“这世上没有闫如鱼了,以后便叫我‘郑燎’。”
我不明所以,只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问。很显然,曾经三十岁结丹的人族天才,一代丹王,酷爱摆谱的骄傲渡劫后期修士,如今元神栖身在一条家犬之中,任谁也不会好受。我忽然想起直接造成这个局面的树灵,就是它鸠占鹊巢,把藏身在桃木小剑中的闫如鱼元神给踢了出去,闫如鱼这才无奈占据了将死的妖族修士郑燎的本体——一条黄毛红鼻的大狗……
我重新拿起桃木小剑,反复摸索查看,毫无头绪,试探问道:“闫道……郑燎道友,你说是树灵将你挤出了这节木精,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哼!那家伙虚弱不堪,靠着与这块木精本质亲和强行破了那‘明心固魂阵’,它的情况更不妙,怕是已经跟你这节枯木融为一体了。”郑燎冷冷道。
我心道老鬼你虽自称郑燎,可说话语气和之前的自己简直不要太像,罢了,他变成这样我脱不了干系,我先不刺激你,你想叫郑燎便叫郑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