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轩浩然到家时,他老爹已经拿着棍子准备出门找他了。看到是石家媳妇送回来的,轩浩然老爹也不好多说什么,谢过之后就领着轩浩然回屋吃饭了。
小道上,那妇人领着石武边往自家方向走,边问道:“小武,你又梦到那只大鸟了?”
石武嗯了一下道:“那只鸟好大呀!不过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它全身像一团火一样。不过浩然也梦到了巨龙,可看他样子多半是在吹牛。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妇人紧了紧拳头,犹豫了片刻后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莲子大小的金色果子道:“小武,吃了它吧。”
石武看了看娘亲手中的果子道:“忆苦果!娘亲,爹爹不是说我可以不吃了嘛,好难吃的!”
那妇人定了定道:“武儿乖,吃了对身体好。”
石武虽不情愿,但既是娘亲让他吃的,他还是拿过忆苦果,放入口中。忆苦果刚一入口,一股寒意陡然散开,夹带着丝丝苦涩之感顺着咽喉而下。石武身子一抖,忙咽了下去。说来奇怪,忆苦果刚一入肚,石武就觉得体内反倒升起一股暖意,方才的冰寒之感全然不再。而在他的体内,一丝本已燃起的火焰亦随着忆苦果的寒意被瞬间扑灭。
那妇人心疼地摸了摸石武的头,轻声道:“武儿乖,我们回家。”
石武乖巧地嗯了一声。
临涛馆是轩家村为数不多的馆子之一,至今已经营业了十年时间。店主石临涛是个外来人,但其为人豪爽,菜色丰富好吃不说,价格还特别公道。除了远来的客商,连村里的村民也会经常光顾。这一来二往的,临涛馆成了附近村镇远近闻名的饭馆。
此时天色已暗,临涛馆内灯火通明,店内仍有十几桌客人就餐。与其他馆子不同,临涛馆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酉时之后不再接待客人。石武他们回来的时候石临涛正好炒完最后一桌客人的菜,见妻子神色有异,忙问道:“秀翎,出了何事?”
被唤作秀翎的妇人回道:“没什么事,你先去前厅忙吧,小武肚子有些饿了。”
石临涛点了点头,吩咐人将菜抬出去以后,自己提着一壶酒也去了前厅。几个熟客见石临涛出来,纷纷对其抱拳,石临涛也抱拳回礼。在石临涛抱拳的时候,可以看到其右手上有道很深的烫伤印记。石临涛径自走到一个老者桌旁,直接坐下道:“祥叔,我听说您今儿个没喝酒。”
祥叔冷哼一声道:“怪老头子不照顾你生意了?”
石临涛哈哈大笑道:“瞧您老说的,当初这馆子还是您帮我找的地。您对我的照顾,临涛一直都记得的。”
祥叔感慨一声道:“哎……都快过去十年了吧,你小子也变得越来越沉稳了,我也越来越老了。”
石临涛给祥叔倒上一杯酒道:“是啊,十年了。”
祥叔瞅了瞅那杯酒,似是想喝却又没有举杯。
石临涛疑惑道:“您可是无酒不欢的。”
祥叔叹了口气道:“人老了,身体也就不行了。上次喝多了以后手脚就开始不利索了,为这事我没少被你祥婶唠叨,她现在不让我喝了。”
“我还当怎么了呢,无妨。”石临涛对着柜台道,“阿大叔,帮我把上次埋在后院的松竹酒取一坛过来。”
说来奇怪,这临涛馆掌柜的从不喜欢在柜台算账收银,反而乐意跟熟人聊天叙旧。管账收银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名为阿大,是跟石临涛一同来到轩家村的。阿大听闻石临涛之言,点了点头,去了后院。
石临涛拿过帮祥叔倒好的酒道:“祥叔,这桑落酒性烈上头,您以后还是不喝了。但我这还有一种以桑落为本,松针竹叶勾兑酿造的松竹酒。那酒性温活血,反而能让您手脚通畅。当然,适量最为重要,您每顿喝个七八两就行了。”
祥叔听闻自己还能喝酒,立马追问道:“可是真的?”
石临涛将杯中桑落酒一饮而尽,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啊。若有假,就让祥婶拿着她那根擀面杖来打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