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止住伤口,再开口说爱。

他看着那张头纱,在他头顶遮盖着,阵阵风来,仿佛抚慰着他的灵魂,在他头顶。

“风会带走眷恋之人的思念,故土的雨,苏醒了埋葬在黑暗中的种子,它扎根,它抬起头颅,向着苍穹,向着光明。”

这是哈克维山脉,阿兹撒尔特牧民在那一片绿茵上所进行的婚礼的誓词。

也是阿兹撒尔特牧民认为的,双方交换灵魂的仪式。

让天地见证,让万物见证,让这世间一切的生灵见证两人的灵魂因爱而交织,纠缠,永远的凝结在一起,也证明着,两人的灵魂能够感受双方的痛苦。

这是一种,神圣的,高尚的,深邃的爱,这种近乎包裹一切的爱。

阿兹撒尔特人认为,爱是苦难,是劫难,是这世上一切痛苦的源泉,是逼迫人们面对巨大沉痛的始作俑者,而伊芙琳刚刚所做的仪式,则是阿兹撒尔特人创造的。

所谓爱,即为承诺,为誓言,为约束灵魂的锁,所谓爱,即为责任,是从此不再一人沉沦,是温暖,是救赎,是追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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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为神白须盖上头纱,同时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这是仪式最后的进行。

她吻了他的唇,在这断桥上,在他那沉痛回忆被揭露和扼杀之处。

雪白的头纱盖在两人头顶,以天穹为誓,披上一身蔚蓝的婚纱,海声还在耳畔,潮涌而来,思倦尽褪。

命运,颠簸而又漫长。

至此人生遥远的路途中,所有人都对终点一概不知,他们抬起目光焦虑于前路,看不到光与影的交织。

可不知为何,他们的心就是坚定着要向前走,要向着结局走,哪怕在这颠簸的路途上舍弃一切。

最早最早,行走在大地上的原初之力对于爱这种情感也是疑惑的,最初的他以为,爱,仅仅只是最简单的守护。

而当风与雪来临之后,在大地上的河流冰封,青山上的嫩绿被覆盖,他才明白,爱也是等待。

当雷鸣交织,暴雨骤来,在大雨中滂沱的原初之力领悟了何为交融,他的心跳动着,他的眼神仿佛看透须弥,仿佛看透生命的真正本意。

这世界,一个人,终究是太孤独了。

一个灵魂,禹禹独行,茕茕孑立,没有陪伴,没有温暖,没有爱,那么生命存在又还有什么意义?

原初之力将自己贯彻的所有情感抽离,挥洒在这个世界。

天空有了色彩,大地有了生机,而这世间,有了爱,更有了人们追求的一切。

旧赫尔墨斯城区之旅后第二天,时间已经到了临近中午的十一点。

伊芙琳起了个大早,整理了一下房间,楼下的咖啡厅仍旧没有开业,伊芙琳花了更多的时间在整理家务上。

她在阳台上搭设了一个临时的办公桌,她看了很多神白须看的书,同时,也看了他的日记,她最喜欢,向日葵那一篇。

那,我们的男主角呢?

他仍旧躺在白色的床上大睡,自旧赫尔墨斯城区的事之后,彻底卸下身上沉重担子的神白须,终于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开始赖床,

其实,只不过是久违的安眠。

读完了所有神白须标注的书籍之后,她就将那些书籍放在那临时的办公桌上。

阳光正好,照射在书籍上,影子一层叠一层,百无聊赖的伊芙琳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一本本有厚有薄的书,回想着昨天断桥上发生的一切,一股甜意涌了上来,她笑着。

噔噔噔——

伊芙琳下了楼,来到了神白须所在,准确的说是两人所在的房间。

神白须依旧沉睡在床上,白色的被子已经被掀开了一角,大概是气温原因,神白须睡姿老实,几乎就是平躺在床上。

伊芙琳漫步凑近,坐在床边,她扭身贴近神白须。

虽然神白须久经沙场,可皮肤仍旧细嫩,两人的呼吸几乎缠在一起。

伊芙琳发现,神白须的呼吸悠长而细微,起伏高低相差极大,几乎是超出深呼吸的时长。

这大概是常年战斗而磨炼出来的一种呼吸法。

自两人同床之后,一开始,前半夜几乎都是神白须紧紧搂着伊芙琳,而后半夜,是伊芙琳紧紧靠着神白须,两人的睡眠方式都是相互的。

但伊芙琳可以肯定,神白须除了昨晚,之前都一直是她自己睡沉之后神白须才会睡去。

甚至有些时候,她能感受到,半夜神白须有离开过,有时是坐在床边,手肘抵在膝盖做着什么思考,有的是在窗外的阳台,面对着城市。

伊芙琳不曾过问,认为他有自己的习惯。

呼——

醒了,他伸出手扶住眼眶,揉了揉,呼出一口延长的呼吸,手掌和手肘关节以及上半身都发出一种咔吧咔吧的响声。

“安可先生?”

“嗯?”

伊芙琳叫了一声,神白须应了一声。

“有做一个美梦吗?”

伊芙琳搂住神白须,贴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看向他。

“啊…”

神白须伸了个懒腰,双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右手放在伊芙琳的腰上,左手轻抚她的乌发。

他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说话,伊芙琳就这么等着。

“老婆,我饿了。”

伊芙琳一惊,几乎触电了一般,转而又被自己的反应逗笑了,她搂住神白须的脖子,神白须亦是。

窗外阳光正好,万里蓝天白云肆意漂流,今天的阿尔忒弥斯,正正好好。

午饭过后,神白须手里提着一杯白茶,岔着腿坐在凳子上,而在腿上,放着一张报刊。

“神白须征御神秘消失将近一月,而终焉的态度竟是不追究?!”

“阿尔忒弥斯城区日报:军火贩卖分子行动仍旧猖狂,终焉给予强硬压制之后近段时间暂未出现。”

日报和新闻部报道,都有关神白须的行踪疑问以及终焉态度的揣摩。

不可否认,神白须的消失甚至影响了一部分的犯罪率。

自神白须消失之后,那些较大的一些特级罪犯也都沉了下去,只有那些张狂分子仍旧搞一些小犯罪来博人眼球。

当然了,犯罪不分大小,而法律给予的惩戒,从来都是只重无轻,任何胆敢试图挑战秩序的人,最终都会被绳之以法

小主,

。当然,也有极少数,能够对抗秩序,而神白须,就是其中之一。

“安可先生?门外的邮箱中有一封寄给你的信和一张贺卡,以及一张类似于账单的卡片。”

伊芙琳从门外走来,神白须抬头放下茶杯,接住那些杂物。

“啊…这是丹普罗亚教会那边的欠条,他们帮我代付了店铺费。”

“至于这封信,来自于我的家乡,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署名,至于这张贺卡嘛,不是给我的喔。”

神白须将那张贺卡递给伊芙琳。

“诶?给我的…?”

“啊,是学院寄过来的,是我的毕业证诶,您看,安可先生。”

拆开贺卡之后,里面赫然是伊芙琳的学生毕业证书,以及一张终焉实习结业的工作证书。

这都是具有法律印章的,这就表明伊芙琳正式从一位学生成为一个社会自由人了。

“恭喜,伊芙琳,这对你来说是人生的一大步。”

神白须看着伊芙琳,笑着说道,

“我应该谢谢安可先生,如果没有您,我指不定…”

话说一半,神白须摆摆手。

“我说过吧,伊芙琳,人是不可能独自成长的,我们是相互的,而这种相互关系,在今后,也一定会继续。”

伊芙琳看着神白须,笑了。

相比起之前的神白须,现在的神白须,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已经不再有任何曾经的那种阴沉与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百般风雨之后的成熟和饱满。

“是,安可先生,我也相信。”

对于伊芙琳所说的,神白须点了点头。

“那好,我去教会那边付清欠款。”

神白须起身。

“安可先生…”

伊芙琳叫住了神白须。

“想一起去?那就准备准备吧。”

神白须很清楚伊芙琳想说什么,伊芙琳听到神白须的肯定之后,笑了笑。

丹普罗亚教会,位于禾格利特城区西部的灰色区,同白鸽区有半个城的距离,乘车十分钟便可抵达。

丹普罗亚教会。

是一个信仰爱为信条的教会,在世界各地都有教堂以及教徒。

这个教会也属于一种慈善组织和社会组织,多偏于对人类困难的帮助与保障。

说白了,就是妈妈企业,但这其中,也有一个令人潸然泪下的凄美故事。

很快,两人就已经抵达灰色区,神白须带着欠条,伊芙琳牵着神白须的手,在丹普罗亚广场上。

两人并不是这广场上唯一一对的情侣,前来参观丹普罗亚的情侣每年都有很多。

因为这个教会的主旨思想即是爱,即世上一切的情感,同时,也会有人在这里举行婚礼,以表达他们对各自的爱。

有位诗人曾说

当你厌倦了世间的不美好与黑暗,不妨去一趟丹普罗亚教堂,听听那里的神父会对你说些什么,听听那里的钟声和众人的祷告,当你离开时,如果你的眼中仍旧还是失望与孤独,那你大可抱着痛恨离开这个世界,可如果当你心中仍旧激起波澜,那就请抱着爱的温暖活下去。

数十年来,丹普罗亚教会所组织的群体爱心行动在世界上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他们关注人们的内心的情感,对于那些怀有负面情绪,以及悲观情感的人,传输正确的生活理念。

更传递对于爱的感悟和理解,丹普罗亚教会凭借在民众心中的影响而树立了教会的思想。

在众人看来,丹普罗亚并非是一个教会,而是理想乡。

“安可先生,这里好多手牵手的情侣诶。”

伊芙琳看着广场上,无论是喷泉旁的石墩上,还是花园旁的椅子上,又或是教堂大门的阶梯上。

坐着的站着的情侣,皆是。

他们有的欢颜畅谈,有的只是抵在另一半的肩膀上,有的是在诵读一些诗文,有的,竟然伴随着教堂内的歌声起舞。

“咱们不也是吗?”

神白须歪头笑着说,听了这句的伊芙琳把手攥的更紧了。

“天呐…安可赫尔菲斯先生?!”

门外迎接两人的一位教会人员惊呼道,他神色吃惊,将神白须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后,又看了看牵着他手的伊芙琳,满眼欣赏。

很明显,他一眼就看出了两人是什么关系,以及伊芙琳对神白须的重要性。

“科尔费教职,好久不见了,大概有,七年没见了吧?您看起来更成熟了,从一开始您慌张迎客到现在熟稔整个接待过程。”

神白须笑道。

“不胜惶恐,赫尔菲斯先生,当年您作为库贝伦尔学院应届生拜访本教,那时您出众的风采仍旧历历在目,教会受过您的指导,您至今仍旧是教会的贵客。”

“库贝伦尔?安可先生…您?”

库贝伦尔这个词也许现代的年轻人少有耳闻,可是,如果换做,库玫菈新研科技学院呢?

“陈年往事了,伊芙琳,不提也罢。”

神白须笑着说道。

“不,赫尔菲斯先生,您所做的一切对教会而言,可是在社会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的。伊…芙琳…女士?如果您想了解关于您这位伴侣的故事,进入教堂之后您可以向聆听堂的安妮莎女士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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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鞠了一躬致谢,神白须有些无奈,但也只好妥协,既然伊芙琳想了解,他也没必要瞒着。

三人简单最后交代了几句后,神白须两人走入教堂。

古朴,简约的质地。

建筑,无论是黑色的花纹还是黑色的摆饰,都给人一种肃穆。

这教堂足有半条街大小,墙上挂着不少名人的画像,同时,从大门一路到祷告神台都有两条金花围栏,室内的装饰仍旧单调,并不讲究奢华。

“喔,您是…赫尔菲斯先生?我们大概有七年没见过了吧?”

安妮莎,聆听堂的管理人,在这里,她有着绝对的管理权。

“啊…时境变迁,转眼七年,向您问好,安妮莎女士。”

眼前的这位端庄的女士,曾经就是教导神白须礼仪与亲情的导师。

她在神白须的人生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同时,同神白须的父亲,曾是大学同学。

“还没请教,这位仪态端庄风姿卓绝的小姐是?”

安妮莎看向伊芙琳,尽管她很清楚伊芙琳就是神白须的恋人,但仍是忍不住问了。

“向您问好,安妮莎女士,我是伊芙琳,来自禾格利特城区。”

伊芙琳鞠了一躬。

“我的爱人。”

神白须补充道,听到这个解释,安妮莎同伊芙琳相视一笑。

“啊…对了,安妮莎女士,来您这里,是因为我想了解安可先生曾经在教会接受教育的事,我…听说你们有记载,是真的吗?”

好奇已经写在伊芙琳的脸上,安妮莎看了一眼一旁的神白须,他无奈的笑笑,只是耸肩。

随后,安妮莎从台下抽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和证书,以及一些教会高层元老对于神白须的评语书。

“都在这里了,关于这位库贝伦尔学院的天才高材生的全部在教记录。”

安妮莎笑了笑。

“天才高材生?安可…安可赫尔菲斯…安可先生?!您…您不会就是那个库贝伦尔学院的天才高材生安可赫尔菲斯吧?”

神白须站在一旁,挑眉笑着,意思大概是你自己猜?

安可·赫尔菲斯。

来自于旧赫尔墨斯城区,在入学库贝伦尔学院后,迅速成名。

他几乎是做到一夜成名的,在学术研究以及理论推研上,其能力之出众,其造诣之深远,比起当时的天骄之女,也就是现在的维序者之七,人类目前的认知智慧之最,奥伦米尔·卡捷琳娜,只高不低。

且在一场两人展开的辩论中,安可赫尔菲斯力压卡捷琳娜,一举拿下了辩论的胜利,这位天才高材生的思维之先进,领导意视之先驱性,在当时的整个时代之上。

而且曾经爆发过一场以他为中心的思维革命,新时代同旧时代的对撞。

产生了一大批拥有先驱者思想的年轻人,他们是真正出类拔萃且能够开创新时代的超新星。

只是在这之后,安可赫尔菲斯神秘消失,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位天才当时有多出名呢?是几乎和凯恩巴伦比斯比肩甚至还要出名喔。这两位来自于同一个学校,只是一位做了终焉最高行政管理,另一个,却埋于沉沙…”

巴伦比斯·凯恩,同样是出自于库贝伦尔。

只不过相比赫尔菲斯,他成名在后,是成为终焉行政最高管理后才被世人皆知。

说到最后,安妮莎眼中明显有一丝惋惜。

如果要论起来,安可赫尔菲斯,算得上是巴伦比斯凯恩的前辈。

因为凯恩是在进入终焉之后才名扬天下的,而安可赫尔菲斯,是在校期间。

两人成就的时间是颠倒的。

而一旁的伊芙琳,已经开始翻阅那本厚重的相册。

从第一页开始,由库贝伦尔学院授权毕业之后,初入丹普罗亚教会。

那个时候的丹普罗亚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其主旨思想仍在于爱,这里的爱,只是存在于恋人与伴侣之间以及亲情的关系。

“这是赫尔菲斯先生第一件教服喔,还记得他第一次穿上的时候,别扭的说像是在穿着睡袍一样,惹得奥法克安神父训斥了一顿。”

听到安妮莎的介绍,伊芙琳笑了笑。

她满眼的爱不释手,对于这本好似被尘封了很久的相册,如身亲临。

曾经遥远而不可触及的模糊薄膜好似一下子清晰起来了。

照片上,一个脸蛋还有些稚嫩,气质洒脱的男子身穿一身黑色的长袍制服,手里拿着一本丹普罗亚教书。

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颇有神父的气质。

“伊芙琳女士不想看看少年时的赫尔菲斯先生吗?就在后面噢。”

“诶?可…可以吗?”

伊芙琳突然抬头,她知道,那是非常个人隐私的一种东西。

“看看吧,养母亲都同意了。”

安妮莎笑意浓郁。

“养母亲?安妮莎女士是安可先生的养母亲吗?”

“哈哈,是教会的称呼啦,直接辅导且授予礼仪与德行的导师就是养母亲,也被称呼为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