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义离开后,山谷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春风微拂,花草散发勃勃生机,潭底潺潺流水声,鸟兽鱼虫皆如往日。
一切看上去如此美好,与江湖上打打杀杀,刀光剑影生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棵古榕树后冒出一道倩影,正是白如影。
她望着皇甫义离开的方向,悄悄握起粉拳,那绝美艳丽的脸庞却展露几分探究。
她知道此刻不可冲动,但她也不可能丢下吴原依的。
回想着皇甫义对待吴原依时的反应,白如影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么多年,不了解真相的可能不止她一个。
皇甫义抱着吴原依上了马车,阿常深知皇甫义在意吴原依的生死,便立即拿来止血药。
皇甫义接过药,一声不吭的将吴原依的衣衫褪去,赫然发现胸口竟是被一剑贯穿的伤口,伤口离心脏很近,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伤口之前做过简单的处理,原本结痂了,现在却又裂开了,鲜血顺着伤口流着,未及时得到处理,失血过多,便越发严重起来。
皇甫义亲自为吴原依处理伤囗,不借旁人之手,他仔细耐心,又生怕再次弄伤吴原依,待他全部处理好以后,额上已泌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又为吴原依换上干净的衣物,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做好这一切,皇甫义望着榻上吴原依安静的睡颜。他已不像方才那么狼狈了!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吴原依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还是那样好看,让人一见了便挪不开眼。
他伸手想抚摸这张脸,却又怯弱的缩回,他满手血腥,又怎能染指这冰雪般圣洁的灵魂和这张纯洁的脸。
年少时,第一眼见到吴原依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一眼,皇甫义便沦陷了!
皇甫义的童年是悲惨的,吴可人与皇甫和在漠河找到他时,他已在那极寒之地受了整整十二年的苦。
那年他十七岁,跟着父母亲回到了中原皇甫山庄。
他不爱说话,不与父母亲近,尽管吴可人能与皇甫和待他极好,但他的心根本热不起来。
他变得暴躁嗜血,杀人对他而言也是极平常之事,当他在父母面前杀了第一个人,吴可人的脸色变得纸一般苍白,仿佛从来也不认识他一样。
而父亲的眼中则是透露着一股深深的失望。
但他丝毫不在意,皇甫和对他动用了家法,沾着盐水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不会告诉他们,在漠河的那十二年,他挨了多少打,杀了多少人。
尽管那些人大多不该死,但是他们不死就是他死。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的灵魂早已变成一个恶魔,他早已没有良知,早已失去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