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卓这一路取得的全胜,陶侃也第一次发挥出了他名将的天赋,集合了周访、山简、王澄三股力量,再加上他自己在夏口的守军。
一鼓作气就把不可一世、千里奔袭的石勒从江夏赶走,这一仗败后,石勒正式开启了他杀王爷打工匠的狂飙人生。
永嘉五年,二月,石勒从江夏败退到了汝南,汝南王司马祜掂量了一番自己的实力,弃国而逃,也跑到了建邺。
石勒气不顺,搂草打兔子,没抓到汝南王这个郡王级别的大佬,顺手把新蔡王司马确这个县王级别的中佬给刀掉了。
石勒在南顿斩了司马确,好多晋廷在汝南避祸的官员都投效了石勒,这也让石勒的兵力再次壮大。
本想再次南下,去找回江夏战败的场子,但探报得知,琅琊王的大军已经进驻了安丰郡,修筑了工事,于是就北折而上,避开东海王亲征讨伐他的主力大军,袭击了东海王的大本营许昌,顺手还把刚刚上任的新一届平东将军王康给刀掉了。
就在石勒正在犹豫,是西进洛川和刘曜、王弥汇合,还是北归襄国,圈踢一番幽州的王浚,或者南下襄城,揍一顿挡住他退路的王如。
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到了许昌城,八王之乱的最终赢家,永嘉之乱的始作俑者,东海王司马越,在项城走完了他的一生。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江州,华轶也才刚刚收到陶侃战胜石勒、周馥被甘卓用计打败的消息。
华轶再一次召见了阮裕。
“阮主簿,你听说了吗?士衡在江夏大败石勒,石勒已经北遁。”华轶开门见山,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是吗?最近在帮着李府办理李矩的丧事。对于朝廷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哦,那你知道淮南的事情吗?”
“没有听说什么,如今左将军被闲置,天天都在教王羲之和李充马术箭术,我这个旧时的主簿自然也就拾起圣贤书,教一教两位公子经典要义。”阮裕就是不接招,一副我和王敦都是闲人,毫不关心的态势。
“哦?我听说,阮主簿当年有一辆车,非常好看,只要是有人来借,没有不借给的。当地都传为美名了,这次我怎么看到阮主簿是骑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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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真是爱重下官,这点小事,大人都打听的一清二楚。那辆车后来被我烧掉了。”
“这又是为何?”
“有个不爱言辞的隐士,母丧要用车,几次走到我府门前,几次又退了回去。我那时候正在随郭逸将军讨伐钱璯,回来之后才知道此事。这种扶危济困的事情,因为我不在家里,家里的人就不去做了,那我就是有再好的车,又有什么意义哪?我就把它给烧了。”
“好一个阮裕焚车,这才是真名士的作风。只是可惜了,王导这个庸才,居然摊了孙惠这么一个背信弃义的家伙,周馥居然被他们赶跑了。这样左将军恐怕就更加回不去了,不如就留在江州,现在的豫章太守周广,庸碌之人,全靠着和前任刺史卫展的关系,才忝居此位。我意左将军先屈尊出任豫章太守,待平定湘州乱事,湘州刺史非左将军莫属。”
华轶此时还在幻想着他左手陶侃,右手王敦,西进取湘州、荆州,东进取扬州、徐州,俨然把自己看成了当年的孙权孙大帝。
“左将军已经心灰意冷,余生只想醉心田园,辅导二位公子。只怕是难受大人之请。”
“那阮主簿哪?”
“臣既然跟从了左将军,自然要随着左将军走,还望大人海涵。”
华轶又略带惋惜的和阮裕聊了几句,才放阮裕回去。
“主公,臣今天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豫章太守周广,可以作为内应。”阮裕一回到府上,就和王敦说了今天华轶召见的事情。
“嗯,你休息一会,去把羲之和李充的功课看了。他们俩都野了好多天了,这样可不行,到时候卫夫人该骂我不会管教了。”
“主公,我在和你说江州内应的事情。甘卓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周访将军也和陶侃陶臻都处好关系了,起码他俩会选择中立,现在又有周广、卫展做内应,主公还在等什么?”
“不急。时机还没有到,你这些都是小意思,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东海王司马越,在项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