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墨平静的问:“这位将军,你刚才这句话,不单是在质疑本人,也是在亵渎先王啊,在先王尸骨未寒之际,你说这话,恰当吗?”
禹墨的语调平静得彷佛是闲话家常,眼神平和得恍如友邻,但出言质疑的内容,还有嘴角边诡异的弧度,都令将领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就像有一盘冰冷无比的水从他头颅灌溉而下,令他遍体发寒。
只见那名将领强挺了一下胸膛,提高声量,说:“飘零先生,末将只是说出心中疑惑,没有亵渎先王的意思,你……你休得胡言!你……”
“闭嘴!”明书喝道:“王雷,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在先王遗体前肆意放言!先王如此器重飘零大人,临危前将重任托付,以先王之睿智,必有她的道理,又岂是你我可以轻易猜度的……”
说到此,明书忍不住望了禹墨一眼,察觉对方平静得就像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实在难以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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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望间,禹墨也能从明书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可见那个叫王雷的家伙所提出的疑问,同样存在于明书的心中。
禹墨想,他此时全力支持自己,不单因为遗诏确实是月影女帝的笔迹,一切当以大局为重,更因为此人的胸襟气魄,还有流淌在明氏一族身体里的忠诚热血,只要能让正统登位,现在的一切,都是其次的。
明书移回目光,重新盯向王雷,继续道:“飘零大人或许另有身份,但先王既然抹去了那一笔,我们任何人都不该再质疑,至于你说遗诏尚有另外内容,根本是妄自猜度,亵渎先王,这可是死罪啊!你还不快快跪下向飘零大人谢罪!”
面对明书的严厉言辞,还有明氏一族将领的冰冷注视,王雷的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此时已经将自己和王明华的结盟关系远远抛到脑后,心里只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颤声道:“飘零大人,末将失言了,请大人恕罪。”
禹墨温和一笑,很仁厚地说:“虽然我心里不太乐意,但恕你无罪就是。”
听得众将不禁面面相觑,这位大人说话,还真够直接的,完全不加修饰。
得到明氏的承认,也就是获得神龙最大一个派系的支持,就算事实不是如此,那都将成为事实。
眼见一向硬朗的王雷都屈服了,王明华派系的将领一个个暗自分析个中利害,纷纷跪下,禹墨这个宰辅的位置,是基本定下来了。
在此过程,禹墨相当留意王明华的表现,他虽然也磨磨蹭蹭地跪下了,但他游移的目光、低垂的眼皮,着实令禹墨感到一阵不舒服。
记得他的叔叔禹朝歌曾经这样问过他,“一个封闭的密室里,一头凶猛的魔兽被人用镣环禁锢,而你刚好也被关在这间密室中,你会怎么做?”
“我会尝试和牠接触,说不定能降低牠的敌意……”
“禹墨,你的想法太纯朴了,把你边缘养成的劣性思维给收起来,最好的做法应该是马上干掉牠!与其提心吊胆,时时警惕,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解决问题!”
“可是……”
结果当晚,禹墨用身体去验证了禹朝歌的正确,那一间密室,他也终生难忘。
禹墨心不在焉地接受众人的正式参拜后,他亲自将明书等重臣扶起,权当做做表面功夫。
明书借机沉声说:“飘零大人,先王已经走了,国丧需要筹备,风雅陛下尚未归来,新皇登基需要筹备,还有与晨风家族的战争到底是战是和……遵先王遗诏,新帝未正式登位之前,月影国事,改宰相之蓝批暂代帝皇之朱批,这些大事,都等待您来决策了……”他看了看禹墨的反应,恰好碰上这位新任宰相心不在焉的眼神,还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只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过飘零大人,现在你要处理的第一件事,便是叛军俘虏,共三千余人……”
禹墨脑筋顿时醒了醒,他捏了捏鼻子,心想怪不得人这么喜爱权力,竟然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几千人的生死,他沉吟道:“明书大人,关于此,你有什么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