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墨皱眉转身,奇道:“陛下,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渴望权力,对于雅儿来说,不做下一代月影,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呢!”
急促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可见有大批的卫兵正踏上螺旋楼梯,向空中花园逼来,月影女帝也加快了语调,沉声说:“禹墨,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最后是另一个人成为了月影,你猜雅儿的下场将会如何?毕竟到了那个时候,她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曾为月影继承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禹墨眉头皱得更深了,低头望去,大队士兵密密麻麻包围楼下,他淡淡道:“这个时候,我也不好离去了,但也并不打算站在你身边。”
最后一个字吐出时,他身形一闪,已到附近一棵最粗壮茂密的榕树下,右脚轻轻一蹬,已隐匿在树冠的深处中。
这时,久违了的江博文大人刚好踏进花园大门,身后还跟着大队武装好的卫士。
他春风满面,一副运筹帷幄的风范,领着卫士们远远行君臣之礼。月影女帝也收起了原先的些许慌乱,恢复了高贵从容的仪态,挥手让他们平身,再傲然转身凭栏观望。
江博文让他的亲卫队停在百步以外,自己大步向月影女帝走去,姿态间少了几分往日的诚惶诚恐,多了几分掌控一切的自信。
禹墨从高处可以清晰看到,空中花园的外围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可见江博文对月影女帝的武技相当了解,并且也已将随时动手的可能性计算在内了。
“陛下,清灵帝国的摄政王呢?”江博文在月影女帝身后立定,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在十分钟前已经离去了。”月影女帝冷淡响应。
“哦,这也无不可……”江博文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禹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同床异梦的夫妻,心中不禁生起对皇室婚姻的厌恶,同时也把握到了江博文这句话问话的深意:如无意外,清灵摄政王将成为替罪羔羊,这个来自清灵帝国的摄政王与月影女帝谈判不和,竟然出手杀死了高贵的神月影女帝……当然,江博文在放倒女帝之后,将充分制造出清灵摄政王和月影女帝曾经搏斗的所有痕迹。
想到这,禹墨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真是一场乏味的皇权争斗戏剧啊,自己却不得不担当一个可有可无的观众……
月影女帝冷冷地问:“博文,你出动大批自己的亲卫队前来此处,所为何事呢?”
江博文优雅一笑,隐约中带着一丝凄然,说:“陛下啊,其实事情到如此田地,你我都心知肚明将会发生什么事了……但你我夫妻多年,看在这份情谊的份上,我一定将所有的事交代得明明白白!”
他慢慢踏前一步,肆无忌惮地轻轻搂上了月影女帝的纤腰,恍如当年热恋时的一般情景,喟然叹道:“月影,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初次相见,月影首都百花盛开,群芳争艳,但你行走其中,令百花也黯然失色,那份惊世的清丽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在那一刻,我热血沸腾,我告诉自己,此生非你不娶……”
“我放弃了北滨部落储君的位置,毅然入赘进月影,只为能成为你的丈夫。在第一次拥抱你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感觉不枉此生,那时我立下誓言,要用尽生命所用的力气,只为守护你!”
高处的禹墨凝固住了呵欠,江博文这番话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倾吐,分外有一股打动人心的力量。
江博文自然不知道附近还有禹墨这位听众的存在,他仍是深深地注视着月影女帝,继续述说着,“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你便怀上了雅儿,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时,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变化,诞下雅儿后,你的性情突然大变,我们过往的亲密关系彷佛就在一夕间荡然无存,你对我的态度冷漠得就像一位臣子,就像身边的一位内侍,但我仍是默默忍受,为你打理朝务,照顾日常,只为有一天能幸福再现。然而,惊人的变化开始出现,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洗涤了我那颗抱着幻想的幼稚心灵!”
他说得是如此的用力,就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去倾诉着自己的昨日。
禹墨在聆听间也轻轻皱起了眉,这位从来都风光人前的月影亲王,内心想必经过了无数次的洗礼磨练。只有月影女帝仍是一脸冰寒,就像听着一个与己丝毫不相关的故事,但江博文显然已习惯于此,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仍保持着激烈的情怀,继续沉声说:“月影啊,你一定以为你体内流淌着那些可怕的亡灵恶魔血液,一定瞒过了天下人,但你怎么可能以为瞒得过我呢?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同时也是最关心你的人,你生下雅儿后没几天,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亲手杀死了那个告密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