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那老者名叫李贽,进士出身,曾担任过云南姚安知府,那中年男子名叫汤显祖,如今在南京任太常寺博士,其实也就是有品无权的芝麻小官。
但毕竟都是官员出身,而且老者还当过知府,却来舔他一个商人。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郭淡摸了摸额头,低声问道:“正常吗?”
徐姑姑道:“他只是仰慕你而已,你何时变得这般没有自信?”
“呃...!”
郭淡无言以对。
行得一会儿,来到自己的住处,郭淡便道:“二位请坐。”
“圣人请上坐。”
李贽毕恭毕敬道。
这里可没有外人,郭淡真心忍不住了,道:“前辈,我不过是一个小商人而已,这圣人可真是当不起啊。”
你要高待遇,你明说,我给还不行吗,舔的这么生硬,真是太可怕了。
李贽却道:“想那孔孟二人是张口礼乐,闭口仁义,可他们一生都与君主、贵族为伍,不曾救得半个百姓,然而,他们却被世人称之为圣,反观郭圣人,以谦卑之态,养活了千千万万百姓,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称之为圣,何错之有?”
郭淡顿时呆若木鸡。
徐姑姑道:“若要国泰民安,需以仁政治天下,天下间,唯君主可施以仁政,孔孟二圣与君主、贵族为伍,并非是贪慕虚荣,实乃规劝君主,施以仁政,惠及百姓,乃大善之事,故而被世人尊之为圣。”
“是否贪慕虚荣,这我可不敢说,毕竟我又不认识他们,只有你认识他们。”
李贽讽刺一句,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如此,郭圣人也要胜于他们不止一筹。若无圣上支持,郭圣人只怕也承包不下这卫辉府,同是辅助君主,为何差别又是如此之大?
那孔孟穷极一生,也未能惠及半个百姓,所效力之国,皆被尚法之秦灭亡,至于的程朱理学,更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这儒家之说,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而郭圣人不过用两三年间,便救得千万百姓,且为国家增加收入,国泰民安,不过如此,他们都能称圣,那为何郭圣人不能?”
徐姑姑脸都红了,争辩道:“孔孟二圣虽未能成功,但是他们的思想却影响着后人,为世人引路,你又怎能因一时成败而论英雄。”
李贽哈哈一笑:“这与‘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是一个道理啊!留下来得也不见得就是好的。况且郭圣人都已经赢得当下,你又怎敢笃定,他的思想就不会传承下去。”
徐姑姑是头疼不已,偷偷向一旁的汤显祖递去两道求救的目光。
汤显祖视若不见,低头偷笑。
这舔狗不可怕,就怕舔狗有文化。
舔的郭淡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道:“多谢前辈看得起在下,前辈尊我为圣,那是前辈您个人的看法,我等自也不便多说什么。但晚辈到底是一个商人,这利字当头,前辈若叫我这一声圣人,能够为我带来万贯家财,那我是举双手赞成,可问题是前辈这一声圣人可能会为我带来的无尽麻烦,这会令我损失不少钱财,所以我只能与前辈保持距离。”
光这一声“圣人”,可就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妙哉!妙哉!”
李贽惊呼道:“圣人这番高论,可真是清新脱俗,更是胜过儒家千言,贽不叫便是,不叫便是。”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本书籍来,“贽仰慕圣...阁下已久,近半年来,一直都在打听阁下的事迹,且编写成传,还请阁下过目,看看有没有写错,若有错,还望阁下帮我指出,我好改正。”
他...他不是装的?
郭淡看了眼那本传记,是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