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万历一抬手,阻止黄大效继续说下去,道:“朕觉得兴安伯说得不无道理,倘若这些问题根本无法解决,自然也怪不得兴安伯,诸位爱卿论马政,无非也是希望马政得以改善,这才是最重要的。朕现在想知道,你们可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至于是否该问责,之后再谈。”
黄大效顿时有些尴尬,他是言官,言官就是嘴炮哥,他们职责专门监督文武百官的,讲道理他们在行,但真的要解决问题,可不是他们擅长的。
万历目光一扫,道:“难道真如太仆寺卿所言,这些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吗?”
“启禀陛下。”
王家屏忍无可忍的站了出来,“这些问题并非是无法解决的,在弘治年间,时任太常寺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杨一清就曾改善陕西马政,且击退蒙古大军,可见这些问题皆乃人造成的,而非是天灾所致,既然是人造成的,那自然也是能够解决的。”
李植、黄大效纷纷出言支持。
就是人造成的。
申时行闭目暗自一叹。
王家屏也有些郁闷,他只是就事论事,改善马政,关键徐梦晹说得话也忒打脸了,如果满朝文武都无法解决这问题,传出去,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的。
徐梦晹道:“王大学士,也就是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王家屏瞧了眼徐梦晹,道:“我认为此事虽怪不得兴安伯,但是亦非是不可以解决的。”
徐梦晹道:“这战马年年减少,并非全因管理失当,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牧场在逐年减少,如果王大学士有本事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便立刻俯首认罪。”
此话一出,群臣皆是一惊,其中还包括那成国公朱应桢。
这老头是要鱼死网破吗?
这地是不可能缩小,那么牧场逐年减少,肯定就是被人侵占,能够侵占国家牧场的,自然不是小人物呀!
王家屏也是个暴脾气,既然你都说了这份上,那何不直接戳破,反正他早就对此很不爽。
申时行一看情况不妙,急忙站出来,道:“兴安伯稍安勿躁,这治国之道可不能意气用事呀。”
这要查,可能都会查到皇帝头上去,因为很多皇亲国戚都侵占牧场。
王家屏瞧了眼申时行,面露沮丧,也就不再言语。
黄大效立刻道:“兴安伯,你别这里混淆视听,你身为太仆寺卿,这管理不当,理应向你问责,倘若那边疆统帅,因指挥失误,导致战事失利,那他们是否也可以说,此战换谁来都打不赢,可问题是还能再打一次吗?”
说着,他又向万历道:“陛下,万万不可开此先例,否则的话,人人都可以以此逃避自己失职之罪。”
万历稍稍点头。
徐梦晹立刻道:“陛下明鉴,老臣绝非是想逃避问题,老臣只是觉得委屈,因为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要改善,亦非一朝一夕之事,老夫敢说,这满朝文武,换谁来都无法立刻解决这些问题。但是老臣有一策,可立刻解决这些问题。”
这老狐狸可也是精明的很,他先是故作要鱼死网破,吓唬住他们,证明这事乃顽疾,你们都解决不了,就我有办法解决。
万历等着就是这句话,忙问道:“兴安伯有何之策快快说来。”
徐梦晹道:“将养马一事承包于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