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见他伸手过来,赶紧躲开,恨不得一拐杖敲死这厮。
李奇在那文吏的引领下,左拐右拐,来到一个花园内。走着走着,李奇忽然感觉不对,溜目四顾,见周围都是假山,好奇道:“你不会是带我来看假山的吧?”
“大人勿急,马上就到了。”
那文吏带着李奇在假山群中东绕西绕,来到了中间一桌最大的假山内,那文吏指着中间假山中一个圆洞道:“大人,王黼的钱财全部在这里。”
这洞口倒也不小,但是成年男子必须得躬身才能进入。
李奇望着那洞,骂道:“狗日的家伙,临死前还要摆我一道。”
刘公公不解道:“经济使何出此言?”
李奇道:“我可是一个瘸子呀,知道我弯下腰得多难吗。不过,就不劳烦你帮忙了,我自己应该可以。”
言罢,几人就躬身进到里面,原来这里面暗藏着一个地窖。
几人刚走了下去,忽觉一道微弱的金光射来,李奇不禁大喜,加快了脚步,虽是一个瘸子,但看起来比马桥还要矫健一些。
待来到最底下,只见这个地窖大的令人瞠目结舌,至少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满是金银财宝,丝绸罗缎,给李奇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宝藏。哇操!好晃眼呀!李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在定眼一看,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做梦。
这真不是李奇贪财。只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重金属,哪怕里面装着的是毛毛虫。他也会感到惊讶啊!
刘公公惊叹道:“想不到王黼那厮竟然贪污了这么多的钱财。”
李奇颤声道:“这---这尼玛究竟有多少钱财?”
那文吏道:“回禀大人,其余的暂且不说,仅仅是铜钱就有五百三十一万八千七百二十六贯。”
李奇猛抽一口冷气,抬手道:“等等下,太太长了,再----再说一遍。”
那文吏又再念了一遍。
狗日的,想不到老子的财产连你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呀,这买卖还真没法做了。还是当官好。李奇一抹额头上的冷汗,穷的都快哭了,这简直就是富可敌国呀,兴许如今国库里面都还没有这么多钱了,要知道,这还仅仅限于铜钱,在加上房屋、田地、珠宝、李奇真不敢想象了。
他只是一个宰相呀!上任还不到十年。这钱究竟是怎么弄来的。
但细细一想,李奇也就释然了,王黼上任之后,立刻设立了应奉局,这应奉局的功能是什么,集天下之财呀!而且。外面人皆传言,应奉局所得宝物,宋徽宗与王黼是一九分成,想象一下,这一成宝物就能让宋徽宗满意了。可见这里面涉及的金额是多么的庞大!
另外,当初童贯讨伐辽国。征收粮饷,全是他主办的,几乎掏空了百姓,这笔钱可也不少啊!
那文吏还欲报数,李奇手一抬,道:“等下再念,我脑子有点乱。”心里却想,妈呀,这么多钱,不贪我对的起我这经济使的名号么?问题是,我该贪多少是好呀?又该怎么去下手了?
纠结!太纠结了!
其实李奇原本已经想好计策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王黼竟然弄了个宝库,里面装了这么多钱财,心跳不禁开始加速了,下不了这狠心呀,他此时真的想找蔡京取点经来,又害怕被蔡京用扫帚赶了出来。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琴棋书画,老夫都会,而且还是佼佼者,你丫不来学,偏生这贪污就来找老夫了,这不就是摆明说老夫经常贪污,经验丰富吗?
忽听得唰的一声。又听见马桥道:“好剑,好剑!”
李奇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马桥这不懂规矩的家伙,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仔细把玩着,爱不释手,又一细看,原来马桥前面放着许多刀剑,有些是纯金打造的,有些上面还镶着珠宝,华丽之极。心想,那钱先别急着弄,捞点外快先,便捞便想。
打定主意后,李奇走了过去,轻咳一声,道:“马桥,你是不是活腻了,你道这是甚么吗?”
马桥一愣,忙放下那柄宝剑来,道:“抱歉,我也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的想死呀!”李奇瞪了他一眼,忽然激动的指着那些宝剑、宝刀、宝甲道:“麻烦你动脑子想想,王黼害死了多少人,说不定其中就藏有凶器,这可是呈堂证物呀,万一你的指纹沾上去,到时你就百口莫辩,我想保你,也保不了呀!来人啊!”
“大人有何吩咐?”
李奇一本正经道:“将这些凶器全部搬回侍卫步,待我一一盘查,记住,可别弄坏了,不然,军法处置。”
“遵命。”
刘公公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暗道一声,高招啊!
李奇威严的左右望了望,轻咳一声,道:“马桥,你再去瞧瞧,看看还有什么利器,全部送去侍卫步。”
马桥可是一个二愣子,好心提醒道:“步帅,方才那些可都是一些宝贝,用来杀人未免太浪费了,我看不会,任谁也不会蠢到用金刀去杀人,太费力了。”
此话一出,那刘公公都掩唇咯咯笑了起来,这家伙太可爱了。
李奇啊李奇,你真是蠢的另一条腿都快瘸了,这种紧要关头,怎能将这定时炸弹带在身边了。李奇恨不得一刀切了这厮,强忍着怒气道:“马桥,你去外面守着,我怕有强盗。”
马桥错愕道:“外面那么多士兵,除非那强盗疯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这时跑来抢东西。”
李奇冷笑道:“保镖都有疯子,谁敢保证强盗中就没有疯子。你少罗嗦,快点去吧。”
马桥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单纯的他,怎能了解李奇那颗贪污的心啊。
这马桥刚一出去,李奇又听得“哇”的一声尖叫。只见刘公公扭着屁股朝着左边蹦跶去,原来他是冲着那些丝绸去的。又见刘公公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丝绸,啧啧道:“这可是苏州最上等的丝绸。宫里面都很少见。”
原来他爱这玩意,早说嘛,不对,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我也得弄些回去给七娘他们做衣裳。李奇眼珠一转,走了过去,突然朝着那文吏沉声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文吏啊了一声。不解的望着李奇。
那刘公公也错愕道:“经济使,有什么不妥么?”
“当然不妥啊!”
李奇皱眉指着那些丝绸道:“如今可是在点数,每一笔账都十分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错漏,这些该铺盖还放在这里作甚?扰人视线,真是好没章法。”
铺盖?那文吏都傻了。但也不敢乱言,道:“依大人之言,该当如何?”
李奇道:“刘公公,你家缺抹布么?”
刘公公眨了眨水汪汪的小眼睛,点点头道:“倒也缺些。”
“我家正好也缺。反正放在这里也碍事,咱们不如帮点忙。弄回去当抹布,如何?”
刘公公大喜,道:“经济使此言甚妥呀。”
李奇手一挥,道:“先搬出去。”又指着旁边那些稍次一点的,道:“这些绢布可得点清楚了,少了,为你是问。”
言下之意,就是搬出去的就不要记了。
“是。”
那文吏终于明白了,赶紧吩咐人将那些最上等的丝绸给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