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观南这一簪子可没有留力气,又快又狠,如果不是裴京墨打偏了,现在这一簪子怕是已经插在心脏上了。
裴京墨忍住肩膀上的剧痛,眉眼沉郁,死死盯着面前人的眼睛,像是要从里面看出她的迫不得已和后悔。
可并没有,眼睛里有的只剩下冰冷和麻木,比裴京墨看上去还要无情很多。
他肩膀上还深深插着一根簪子,露在外面的部分还覆盖着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而这双手他曾在床上爱不释手地把玩过无数次,现在却成了插在他心上的一把利器,疼的他有些呼不上气来。
奇怪的是,裴京墨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隐隐有些后悔,后悔挑明她的身份。
原先哪怕是伪装,但最起码是鲜活的,生气,害怕,羞恼这样的情绪在常见不过,眼睛里也带着明媚的光彩。
可现在,裴京墨再看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如果不是偶尔泄露出来的粗重喘息声,阮观南还以为自己刚刚那一下扎空了。
但借着外面的月光,她看到了裴京墨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生生疼出来的,嘴唇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惨白惨白的,但就是撑着不吭一声。
肩膀上的血依然流个不停,浸湿了深色笔挺的军装,一滴一滴溅在地板上。
相比于肩膀上的疼痛,他觉得还是她对他漠然无情的态度让他更难受一些。
裴京墨苦笑一声,后背撑着墙往她耳边凑了凑,轻喃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怎么对他这么无情,对他没有一点在乎?
裴京墨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就这么恨我吗?可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他心想,恐怕是恨之入骨的。毕竟他之前那么强迫过她,如果不是为了伪装,她怕是早就忍不住弄死他了。
阮观南眼睛里微微掀起一丝波澜,可惜裴京墨没有看到。随着失血过多,他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一片。
裴京墨心里酸涩,莫名有些委屈,在神智还清醒的时候微微侧过头,凑过去缓慢又坚定地吻在了她的唇角上。
阮观南一惊,下意识想伸手推开他,可裴京墨本来就伤的不轻,已经在强弩之末,没等她推开,他就已经支撑不住往血泊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