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闻禅师道:“当时月国面临东西两面作战,东面是外侵别国,西面却是自己的国土,是故月国国王传令东侵的兵将回国守土,月国军队便从东方撤了回来,抵抗十字军。说句实话,当时朝廷的西界都护军和九州会桓大首领率领的义军,兵力与月国人不相上下,若不是月国人率先撤兵,月华大战谁胜谁负,还真是说不准。”
鹿淮一直觉得本国天下无敌,此时听谛闻禅师这么说,不由得心下不服。
谛闻禅师道:“自十字军东征以来,月国虽然失了一时之利,但众臣民却一直在顽强抵抗。十字军南攻梵国,兵力分散,月国大军又返回了西方,发起了反攻,在圣城一战大败十字军,使其西退三百里,圣城又落入到月国之手。那时十字军的将军发来兵符,命南攻梵国的兵马挥师西归,东西两面夹击月国,再夺圣城。所以十字军才会在那个时候撤兵。”
鹿淮道:“那十字军抢回圣城了么?”
谛闻禅师道:“那个老僧不知,但十字军西撤,的确解了梵国之围。我等僧众来到梵国王宫,和梵国国王一同商议,知道十字军的撤军是一时之计,难保他日后不会挥师再来,便决定暂将释迦的后裔留在中华,待局势彻底稳妥,再将其送回梵国。”
鹿淮点点头,说道:“所以释迦后裔就留在了中华了?”鱼幼烟白了他一眼道:“尽说废话,那金阁里供奉的女童,就是释迦后裔!”鹿淮一愕,忙道:“释迦后裔是个女童?”
谛闻禅师道:“不错,壶头陀师兄将她带离梵国,来到了南海大悲屿,一直在那里定居。”鹿淮奇道:“大悲屿是什么地方?”
谛闻禅师道:“相传是观世音菩萨的道场。”鱼幼烟也道:“听我舅舅说,大悲屿上有一座观世音菩萨的立身石像,高九十九丈,直指高天,绝不是凡人之力所能铸造,所以大家都说这是观音菩萨以神力幻化的身像。直到今天还一直有人守着呢。”
鹿淮满脸怀疑神色,嘟囔道:“真的假的?”望向谛闻禅师,眼中露出询问神色。
谛闻禅师会意,缓缓说道:“菩萨石像确有其事,但是不是观音菩萨的道场,老僧也说不准。适才这位女檀越说有人守护大悲屿,这是真的。岛上的武学世家沈家,千年前就开始守护大悲屿,一代传一代,一直到今天。壶头陀师兄知道沈家笃信佛法,武功卓绝,大悲屿又易守难攻,所以将佛陀后裔藏到了大悲屿,自己也留了下来,一直守护佛陀后裔。”
鹿淮点点头,又道:“那个女孩子现在仍在大悲屿上?”鱼幼烟道:“你没听大师说么,这是四十多年前的事,那人现在已经四五十岁了,你还称人家女孩子,好不羞么!”
鹿淮也觉得自己失言,但却不愿直承,刚要出言反驳,只听谛闻禅师道:“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应该四十六岁了。”
二人闻言一惊,鱼幼烟道:“沈夫人已经死了么?”谛闻禅师道:“她前年已经病故。”鹿淮道:“那佛陀后人岂不是灭绝了?”
谛闻禅师摇头道:“自她离开梵国之后,十字军又接连发起了几次东征,梵国的局势一直不是很好。到了她三十岁那年,仍然动荡不安,回梵国的日子也遥遥无期,当下大悲屿的沈先生做主,让她和自己的儿子沈南柯成婚。”
鹿淮奇道:“她三十岁才成婚?”当时女子十四五岁便可嫁人,过二十岁还不成亲便已是异类,拖到三十岁,的确足以惊煞旁人。
鱼幼烟道:“那沈夫人留下了子嗣没有?”谛闻禅师点头道:“成婚第二年她便生下了一女,是故佛陀的血脉今天仍在,不过已经不姓‘释迦’,而是姓‘沈’。”
鹿淮道:“那个沈姑娘现在还住在大悲屿上?”谛闻禅师道:“是,她祖父祖母和母亲都已经过世了,眼下大悲屿的主人是他父亲沈南柯先生,父女俩相依为命。但壶头陀师兄仍旧在她身边,守护着释迦血脉。”
言行至此,才说完释迦后裔的来龙去脉。
只听谛闻禅师接着说道:“中华的善男信女们知道了佛陀后裔来到神州,欣喜不已,由温襄城任家牵头,修筑了这座金阁,供奉释迦后裔法相,还镌刻了这座‘入梵功德记’石碑,彰显功绩,让万世流传。”
忽听鹿淮噗嗤一笑,鱼幼烟眉头一皱,只觉得鹿淮这般过于无礼,刚要埋怨,只听鹿淮说道:“这一准儿不是任老太爷的手笔,而是任家主君的意思,对不对?”
谛闻禅师先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说道:“檀越果然对任家了若指掌,的确是这位任檀越牵头修建的金阁。”
鹿淮笑道:“任大主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