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永宁侯刚下朝。
脱下朝服便去了苏曼吟母子的住处。
这些日子都是如此,起初侯夫人还闹过一次,被永宁侯骂了一通之后,以让侯夫人长记性为借口,往苏曼吟处走得更勤了。
侯夫人便不敢再管两人。
刚到璟罗园,屏退下人蹑手蹑脚走进去,准备给二人一个惊喜,却听屋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心下一紧,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推门而去。
屋内,苏曼吟和苗冀对面坐着,手上的袖子拉高,似乎还在抹着什么东西,听见动静,慌忙放下袖子,将那小瓶子攥在手里,背到身后。
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柔柔地挤出个笑来。
“兄长怎么过来了?”
永宁侯不答,视线落在她背在身后的手上。
眉头一拧,将手一伸,冷声问道:“藏的什么?拿出来给我瞧瞧。”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药香早就表明了一切。永宁侯开口询问,不是问的药,而是问的事儿,比如她怎么受的伤,又是谁伤的她。
他将人接回来,在自己的地盘儿竟还叫人欺负了,岂不是有辱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不管是冲着对苏曼吟的私情,还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此事他都必须问个清楚。
“没,没什么……”
苏曼吟眼神闪烁,向后退了半步,苗冀却是从凳子上一跃而下,扑到永宁侯的怀里,小小的身子只够抱着他的大腿。
仰着脑袋,眼底闪烁着泪光,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珠子。
按照他娘教他的,痛声哭道:“爹,都是我不好,宁玉宸拿书砸我,娘抱着我,被书砸了好几下,胳臂上都青了。都是冀儿的错,爹你快给娘看看吧。”
“什么!”
“冀儿,别胡说!”
苏曼吟仓皇将苗冀拉回来,匆忙间露出袖口青紫的痕迹。
永宁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衣袖往上撸起,玉白无瑕的胳臂上,青紫的痕迹像是仕女图上墨点,格外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