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戾的笑,盘旋在幽暗的牢狱里。
云家老爷面色淡然,完全没将刚才将士的话,放在心里,这样的结局,在他进入牢狱的那夜就猜到了。
当然,他还是高兴的,至少在临死前,他见了他女儿,将几十年的积蓄全留给了她。
虽说云家生意广遍,但那些个店铺也不过是些空壳子,真正的产物链子,在他被抓的那夜彻底断了,外面留下的余物也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除了运洲这处宅子,有些价值,其余的钱,全换作银票埋在亭子下面了。
现下,他唯一祈祷的,就是希望云笙能够把钱拿了走。
…
而这边,云笙从皇宫出来后,她没有回云府,而是去了一趟宁音寺,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往日的云家小姐了。
云笙头脑精明,她自然能猜到云家老爷意识的结果,可她不愿相信,就想亲自查探回来救父,而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回运洲。
就算回来,万一以后家道中落,她是没脸没皮在让圣僧出红尘了。
所以,她想在临走时,见一见清玄子,那种偷窥的见,将他的样子印在心里,留个念想。
她跃上房顶,轻柔揭开瓦片,朝下方看去。
只见屋中唯一的烛光摇曳摆动,好像随时就要熄灭一样,清玄子双手放腹,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妖孽般的脸庞静详沉稳,睫毛轻颤,好像睡着的精灵。
就这样,云笙衬着头看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将瓦片合上,她抬眸凝视只露边角的月轮,苦笑。
当初从青峰派回来时,以为幸福就要来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昙花一现,她抹了把泪,消失在了宁音寺。
云笙走后,清玄子缓缓睁眼,穿上鞋站定在佛祖面前,双手作十印,心思复杂。
以她云家小姐的脾性,不进屋,却在房顶窥视两个时辰之久,这样反常让清玄子心里不安。
对…就是不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
一回到府,云笙二话不说,直接撬开了亭子的地面,府中下人见状,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索性拿了遭锤 铲子帮忙挖,不一会儿,一个木盒出现在众人眼里,云笙抱起,放在石桌上,颤抖的打开了。
银票 高成色的玉珠 以及比较有年代味的步摇,对于这步摇,云笙有印象,就是她那红颜薄命母亲的,在他老大爹书房中见过画像,上面,一个盈盈秋水的绝色美人儿头上就戴着。
云笙来不及思旧,她拿起厚厚一叠银票,随便一张,都是五百万两起步,而且还是几叠,她认真的递给每一个下人,语重心长。
虽不知我们云府的未来还有没有,但今夜,你们必须离开,刚才我去大牢走了一趟,听父亲的意思,死罪之名已经扣在他头上,无人能救。
毕竟,当今皇上吃了他贩卖的盐,已经中毒,昏迷不醒,就连边关的战士也……。
说到这儿,云笙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摆了摆手,道。
走吧!都走,若老爷能回来,你们以后随时回来,若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