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面色也不算好,她不信沈蕴看不出自己的意思,却要故意唱反调,这是要做什么?
二人想法各异,倒是都没表露在面上,而沈蕴也垂着头,将心事一并掩藏。
沈蕴会出言,一来是为了护住蒋夫子,若吴先生就这么离开,宁氏便能正大光明地要求赵成柏与袖袖一道进学;二来,吴先生无端遭此横祸,也让沈蕴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被平泰侯府这一家子缠上,简直是天大的倒霉事。
“世子妃这是何意?”
沈蕴道出一句话,杨春月便有些忍不住了,作势擦着眼角的泪水,又将怀中的赵成柏抱得紧了些。
“您的意思难道是说,成柏会撒谎骗人?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杨春月故技重施,想挑动沈蕴的怒火,可惜这招已经对沈蕴不好用了,闻言,沈蕴只是笑了一声。
“杨姨娘这是什么话?成柏是侯府长子,日后我也要照看着的,听你的意思,怎么好像我不盼着他的好?”
沈蕴不光不接杨春月的挑衅,还把话原样奉还了回去,杨春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成柏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撒谎,可他身边的大人就不一定了,是不是?”
沈蕴还没说完,这一句更加意有所指,她直勾勾地盯着杨春月,后者脸上的慌乱也变得越发明显。
“世子妃这,这话就有些过分了吧?”
“哦?难道杨姨娘觉得,一个教唆三岁幼童撒谎骗人,败坏自己先生清誉的人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接连指桑骂槐,沈蕴眉眼间厉色更显,杨春月舔着嘴唇,想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逐渐有些气急败坏。
沈蕴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径直转向宁氏,“婆母,吴先生无论是在京中还是旁人府上,都从未发生过伤及学生的事情,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咱们平泰侯府,若是传出去,不免让人多想。”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俨然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杨春月,反倒把宁氏又摘了出来。
宁氏心下一松,神情也跟着恢复了几分正常,将端了半晌的茶碗放到一旁,又正色看向被婆子包围的吴先生。
“婆母,”沈蕴又上前两步,“您莫不是忘了,吴先生小臂上还有一道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