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哟,战氏家的娃,你到底还是选错了。”
“不过,总有补船匠,在风雨飘摇之际,对隐教这艘跨越千年的船,缝缝补补。”老人起身,不,准确的说是成百上千的守村人从各地动身。
他们像流星一样,向隐土西域汇聚。
西线失守了,但人心还未失守,掌教孤注一掷,无暇顾及西域,于是民间隐士自发汇聚起来填补西边的空缺。
南门,许久未曾动作的掌门,遥望巨岩下的空谷。
两个世界隐约间重叠。
外面的人,三三两两的站立在旷野。
中原隐士、武林同盟、雪山山庄、华山、乐府……各路英雄豪杰、江湖传说聚集了上百号人。
而羽扇纶巾的中年文士,身边跟着一位文静打扮的村女露出怯弱的表情。
“天盗兄,当真能征战那域外天魔?”远方有魁梧大汉化作长虹奔赴而来。
亦有盲人琴者独坐山头弹奏那风雅弦音。
近处,黑袍老者沉默中露面,手中彩石攥紧不露分毫。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群乐府女子,长袖飘飘,随风伴舞。
文士哈哈一笑,收束羽扇拍击掌心,自有几分风流:“诸位莫急,只待时机成熟,道某与诸位,一齐……”
“叩门。”
——
前线天堑就在眼前,道女有些疲惫地遥望最后的幻境。
云山初开,道路显现。
一座高堡兀然横跨天堑,形成雄关隘口。厚重而冰冷的外壁由黑石构成,在蔚蓝的天空下反射着日光,像是银灰色的钢铁长岭。
数月时间,拔地而起一座城,这自然是土系巫士的杰作。
视线越过数丈的外城墙往上,谯楼呈圆塔模样,塔顶站着寥寥几名哨兵。一只信鸽子从那里出发,足足划过数十息的距离才落到道女脚下。道女将鸽子捧起,从它爪子卸下一份手信:
“道家侄女,我知你归途心切,数万守军从前线撤离,大不容易,饥寒伤病,瘴气厉心,亟需休憩之地。然,你我皆晓,心虫瘟疫在你们中间潜伏,万不可放之南下;否则,我辈修士尚可抵抗一二,隐土百姓必定生灵涂炭。请你遵循我接下来的安排,安辅军心,勿生哗变。——掌教亲笔。”
道女攥紧手信……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城门被他们高高吊起。从哨塔注目而来的视线尽是监视的味道。
“怎么还不放下城门?”队伍里有人开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