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和沈家同住山阴,又都是宋朝的大家族,数代人结下的交情,两家常有来往,陆宰也算是看着沈璧君长大的,沈家发生如此变故,兔死狐悲的担忧惊惧之外,亦是无尽的凄凉和悲伤。
平复了一下情绪,陆宰继续道:“原本以为璧君这孩子已经遇害了,没想到竟是被齐王救下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孩子就住在后院,有瑶迦陪着,由于她身份特殊,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府中知晓她真正身份的人屈指可数,我也去看过她两次,每次璧君都和我提起了齐王的恩德,还经常向我们询问齐王的近况。”
说到后面,陆宰的心情愈发古怪,幸好太子已经死了,不然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必会造成轰动,当事人不好说,陆家肯定是祸非福。
不自觉地打量起宋青书,陆宰甚至萌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这到底是谁先主动的?按理说以璧君的性子不应该……不过以时间来推断,当初太子还没死,宋青书应该不至于冒着得罪皇室的风险,主动做出那种事……
宋青书不是神仙,虽然觉得陆宰神情和眼神有异,却无法洞悉其念头,不然少不了暗骂一句为老不尊。
没有深思陆宰的想法,反倒是他那唏嘘中带有悲伤的话语,再次勾起了宋青书的心弦。
“沈家灭门那晚,我刚好在场,可惜迟到半步,无力搭救,只能看着沈大人和沈夫人死在我面前,亦愧亦悲。”宋青书眸中带憾,那晚但凡早上一炷香……
陆游出言安慰:“此乃天命,齐王不必自责,沈大人在寿终之时能遇到你,避免遭受更大的屈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况且齐王还找到了他们的女儿,相信沈大人和沈夫人地下有知,一定对齐王感恩万千,再无遗憾。”
这时,陆宰仿佛才想过来正事,笑道:“到底是人老了,总是反应太慢,务观,你带齐王去见璧君吧!我来安排晚宴,齐王难得来一次,宴席可得办的热闹一些,再邀请一些亲朋好友,让整个陆府沾沾齐王的贵气。”
宋青书微微摇头,拒绝道:“大操大办就不必了,要是传到朝廷里,指不定有人说我拉帮结派,那些言官有多厉害,陆老爷也是知道的。何况璧君的身份有些禁忌,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为好。”
“好,那就寻常的家宴。”陆宰也不勉强,大笑着离开了大堂。
“齐王,请跟我来。”受到父亲的示意,陆游向宋青书做了一个手势。
陆游在前面带路,宋青书则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