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接着说:“最后我被卖到了太傅府,公孙大人虽然严厉,规矩甚多,但从不打骂下人,还教我们读书认字和很多做人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活得很安稳。公孙大人说了,我到了成亲的年纪,府上会帮我物色合适的姑娘,如果不愿意留在府上,还会把卖身契交还与让我出府,这样的主人家恐怕天下再难找到第二家了。”
看到安康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再想想公孙文那张变化莫测的冰山脸,我怎么也没办法把同一个人联想到一起。
我叹了口气,说:“你比我幸运多了,将来娶妻生子还能组建个新家,我是有家难回啊。”
安康看着我,想了想,说:“公子令尊是堂堂护国大将军,出身就比普通人高贵,将来肯定前途一片光明,何必自艾自怨,自寻烦恼呢?”
我一听,心更烦躁了。
就是那个该死的将军府让我像个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的。
我恼火地说:“别提那个家了,桂兰亭让人冤枉我,害得我差点下大牢。见我下不了大牢,又派人想杀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躲到公孙文这里来避难的。你以为我这两条手臂是怎么断的?就是给桂兰亭的人打断的!”
安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小在太傅府长大,公孙文无父无母,又尚未娶妻,府上根本就没有那些卑鄙、下流,不择手段的宅斗,他又怎么会理解我所经历过的这一切呢。
我咬牙切齿的接着说:“我那个便宜的爹就更加不用提了,不是他头脑简单,听信谗言,也不至于让毒妇鸠占鹊巢,儿女失散!”
安康听了我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赵震远是四海皆知的“战神”,在我这里却变了狗屎不如的的烂人,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安康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消化。
我看着傻傻的安康,叹了口气,说:“你不懂得有爹比无爹更痛苦的感受了。”
安康摸了摸头,说:“我爹娘死得太早,自小没了爹娘的疼爱,内心是十分羡慕有爹娘的孩子。可如今听公子如此一说,反倒让小人有些迷惑了。”
我狠狠打了个喷嚏,说:“冷死我了,不说了,我得进去暖和暖和。”
安康没想到我前一刻还悲悲戚戚,怨天骂地的,下一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卖萌。在他的印象中,公孙文刻板、不苟言笑,说一不二,就连把他带大的管家,也是规矩极多,很少像我这样,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