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惊魂未定的跪坐在地上,
“三位大侠,我对此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也都只是江湖传闻听说而来。不敢说这其中的真相如何啊。”
李无生从桌前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靠近客栈老板,隐晦的神色抬眼看向他,冷峻的声音说道,“你尽管说你知道的。”
“十八年前,那是一个夏日的雨夜,天气又很闷热,我和娘子卖完酸梅汤后,正准备收摊关店门,谁知门口经过一大波的铁骑,也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铁骑,浩浩荡荡的人数约莫几百个骑兵,我和娘子吓得慌忙躲进店中,在半掩着的门后偷看,当时街上还有一个打更的,也看见了,那个打更的吓的扔下手中的更就窜进巷子里,不敢出来,骑兵过去后,我就出门远远望了望,看着他们上了一艘大船而去。”
“然后呢?”李无生冷冽的追问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后来的事就是第二天整个江湖都知道了,十八溪港口停着的大船上,那位贵人当时正因要分娩之时,所以才会临时靠岸停船,结果船上来了一群劫匪,天杀的劫匪就这么生生的一刀给正在分娩的贵人砍死了,当场一尸两命…..”
李无生低着头听到此处,双眼中含着泪,眼中发红,恶狠狠的攥起拳头在地上碾着石砖,手指背部全身带着恨意,拼命的用力碾压着石砖,已慢慢渗出血流到地上,似是要杀人一般。
白清雪看他的双眼中含着深深的恨意,她不明白这个命案故事和李无生是什么关系,此时她拉起李无生攥起的拳头,放在手掌心中,李无生感受到手掌很是温暖入心,他不敢抬眼看白清雪,怕她看出脸上的端倪。
突然一声凄厉的声音喊出,
“这帮畜生,还是不是人,连妇人孩子都不放过,本员外要命人去砍死他们。”
白清雪扭头看到顾金羽在桌上发疯似的吼叫,顾金羽眼中噙着泪,哭腔说道,
“我阿娘生我的时候,也是难产而死,那时候是春日里,阿娘死的时候,我那个废物爹还在宠幸他的第七个小妾!”
李无生听到顾金羽说的话后,他慢慢抬眼看了看这个花花贵公子,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变成现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服教导,张扬跋扈,一副欠扁,挥金如土的模样,原来他们都一样。
白清雪看向客栈老板焦急问道,
“那后来呢?所有人都死了吗?”
“都死了,船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船也被劫匪烧了,一场夜雨过后,几百条人命一夜全没了,可怜了那未出生的孩子,那时我已经是个当爹的人了,这传闻谁不心痛,真是太心痛了,后来官家派人火速前来调查,说是因为船只遭遇劫匪,我记得当天那船上,有上百人的尸首漂满了十八溪的水道港口,浸染了十八溪的那一片港口河水全是血红色,还有的尸首顺着河水而下,漂浮了一日到这风溅溪的港口,有人在河边洗衣钓鱼的人,都分别捡到了零零散散的尸块,交与官府,此事真是骇人听闻啊,一时间我们江南道的府衙大人因为管理不当,疏忽之则,当天就被官家砍了头,头被悬挂在江南道的城墙上,足足挂了一个月,以示警告呢”
白清雪听完后,沉着冷静,“你起来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敢起来啊,这可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向外人说起啊,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了,否则我小命不保啊,我们全家一家老小都会被杀,求求你们今日听过,出了这个门,就此忘的一干二净,坊间传闻这件骇人听闻的劫杀命案,这十八年来一直有人暗中来江南道此地暗访,暗中调查,可后来都被半路截杀灭口了,无人知道是谁下的狠手,京城来的大官查了两年也为抓到真相。”
李无生起身,被刚刚握在掌心温热的手使他冷静了许多,刚刚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滴垂在石砖上,此时他生怕被其他人看见他发红的双眼,他走向窗边,面向窗外,看着盛开的木棉花,问道,
“那一夜你看到的那群骑兵是什么时辰。”
“我这辈子都忘不掉,是亥时。”
“所以那场十八溪港口的劫杀是什么时辰?”
“第二天听人说是后半夜子时,这后面子时,具体多少,小人就不清楚了。”
他苍凉的声音说道,“你出去吧。”
“是是是。”
客栈老板跌跌撞撞的起身,要往门外走,白清雪走过去拦住他说道,
“今日之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为了你的项上人头,出去后,你可切勿向这房内以外的任何人说起,连你的娘子孩子都不可说,否则你的人头不保,可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过就是听个江湖传闻的乐子。”
“是是是,小的谨记大侠所言。”
客栈老板小心翼翼,谨慎的退出门外。
……
白清雪倒出三杯酒,
“呐,咱们戏折子故事也听完了,现在咱们就为这,死里逃生还能吃吃喝喝,自由自在还能继续闯荡江湖,都能够好好活着,干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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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金羽顺势端起酒杯,
“白兄,此话甚好,本员外正有此意,刚刚咱们光顾着品尝美味佳肴,尽然忘了喝酒!此等喝酒大事,待我回到临安城后,我必将再次府中宴请二位,让你们见见我的百合和麋鹿,她们可温柔乖巧了,到时候咱们再不醉不归,来,大木头,别站在那吹风了,咱们喝一杯!怎么着都算是共同经历生死两肋插刀的兄弟了。”
李无生低下头,失落的声音喃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