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宸这一番话，几人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尤其是九华，秀美双眸忽然之间多了一层水雾，鼻子也是没来由的一酸。

前世的她，曾有幸听玄黄讲道，其中有一次，玄黄所讲之道便是‘轮回’，虽然那时候玄黄并没有提起所谓‘六道’。

不过是一瞬间，九华脑海中便清晰地浮现出那一次听道的画面，此时的她，看向李宸的眼神之中除了浓浓的情意，便只剩下夹杂着些许迟疑的心疼，她很想一头扎到李宸胸膛，可......一来，此时不是时候，二则，她不确定，此时的李宸，是否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再说李宸，他又岂会察觉不到自己枕边人的异样，虽说在场之人，李宸从始至终都未将其当成外人，但......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他们夫妻自顾自的说话吧，他握住九华玉手，投以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转头看向影老等三人，除了擎天，沉思之中带着一抹追忆之色之外，影老和坤斌，双眸之中都是露出了一抹疑惑与迟疑。

数息过后，影老、擎天、坤斌先后回过神来，不过都是没有开口，李宸暗吸了口气，轻轻一笑，道：“擎天就不说了，以他的境界，对于‘道’的认知，非你二人能及，朕最想要听的就是你二人对‘六道轮回’的理解，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每个人对于‘道’的理解都不一样，朕也未必见得就一定正确。”

此言一出，影老、坤斌先是望了一眼擎天，接着又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朝着李宸拱了拱手，坤斌道：“陛下，臣确实有一些看法，臣之所以迟疑，主要还是因为陛下您提到了髡咴，让臣有些不敢......”

后面的话，坤斌没有再说，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李宸笑了笑：“不要顾忌髡咴，说你原本想说的。”

“是。”坤斌恭敬应是，接着缓缓开口：“臣记得，当年未出极西之时，因为商队被劫之事，陛下您说过‘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直到您赐予臣暗之一道传承之后，臣方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为臣认为，所为轮回，应该与因果有关，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便是臣对轮回的理解。”

说完，坤斌起身，朝着李宸深深鞠躬，李宸笑了笑，朝坤斌压了压手，接着转头朝影老看了过去，影老哪里还会不明白，到了自己开口的时候了。

“禀陛下。”影老恭敬道：“坤斌刚刚所说，不无道理，可是老奴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方才老奴梳理了一下这些年的经历，结合当初在极夜山脉感悟到的那特殊道韵，老奴觉得，轮回或许不仅仅是因果，更应该是一种规则，但是老奴也不敢肯定，老奴......”

说到后面，影老脸上神色露出了歉疚之色，眼看就要起身朝着李宸跪拜下去，被李宸摆手拦了下来：“朕方才有言在先，每个人对于道的理解都不相同，不要因为朕是帝皇，就什么都以朕为标准，难道......朕犯错就不叫错吗？何况，你们刚刚所说，也都是正确的，并没有错。”

这番话瞬间让影老思绪回到了几天前在御花园凉亭与李宸对话时候的场景，当时李宸可是问了他‘难道朕错就不叫错？还是因为朕是皇帝，就不会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