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李采湄、花朝和白芷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赵宁神色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脸蛋也有些发红。
花朝温婉一笑:「这种事情就不能问他,直接把他揪去就行,他修为这么高,连媳妇疗伤都不顾还像话么?正好我刚写出一册戏本,正好让采湄和小白芷帮我参谋一下,你们快去吧!」
「好!」
赵宁抿嘴一笑,便扯着嬴无忌离开了驸马府,朝不远的太子府赶去。
到了书房,才关上门,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嬴无忌揉了揉脑袋,便把刚才跟芈星璃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好像还真有些蹊跷!」
赵宁秀眉微蹙,不过很快就又舒展开了,轻轻握住嬴无忌的手:「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担忧,便是真的有灾祸,难道我们一家还顶不过去?这件事不必让采湄知道,她安安心心养胎便是,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人能通过安胎来害人的。」
她的手。
修长又温暖。
只是简简单单握着,就让人无比安心。
「倒也是!」
嬴无忌笑了笑道:「你不是说你需要闭关调养么,快点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替你护法了。」
赵宁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那只是托词,不必护……」
嬴无忌攥住她的手腕:「那我要是硬护呢?」
赵宁:「……」
一个时辰后。
赵宁枕在嬴无忌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嬴无忌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还是颛顼帝躯够劲儿,有种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感觉。
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不对……
颛顼帝躯?
他飞快内视自己的丹田。
里面囤着暝都牧野碑融化后的血气。
当时这股血气分为两部分。
自由的那部分,给自己和赵宁塑造了颛顼帝躯,早已经彻底用完了。
剩余的那部分大的,则是封锁在丹田之中,基本没办法利用。
嬴无忌也不知道怎么开发,干脆就存着它不怎么去看。
结果今天一看。
好像少了一些。
少在哪了?
嬴无忌忽然想到了芈星璃
说的那句话。
「嬴兄,你有没有感觉,自己体内的气血变弱了?」
这……
莫非我少的那部分气血,被这团血气给抵上了?
所以这祈禳……
嬴无忌有些不安。
身体微微侧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赵宁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无忌,怎么了?」
刚才动静太大,让她精神攀上了高峰,体力却跌落谷底,现在浑身软绵绵的,只想重新堕入睡梦之中。
….
却不曾想,一只温厚的右手正在她身上不断游弋。
本来已经消停下去的旖念,好像又被唤醒了。
感觉心头痒痒的。
她抱住嬴无忌的脑袋:「今天有些累,要不明天再继续吧?」
嬴无忌有些口齿不清:「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别的事情都那么敬业,怎么造小孩不努力了啊?」
赵宁:「……」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墨者公会内部动静不断,但并没有调离的迹象,墨家工匠一个比一个忙碌,不论城里还是乡下,该有的设施一个不少,全都是在建的状态。
城墙一寸一寸起。
沟渠一条一条挖。
整个新地,都呈现着蒸蒸日上的状态。
新黎的盛况不断传遍各地,各国各家看得一阵阵眼红,却又有些奈何不得,纷纷想着效仿,偏偏内部阻力极大,只能望洋兴叹。
尤其是魏韩两家,不但要兴叹,还要提防着赵氏吸血。
有先前徙民令的前车之鉴,又在赵氏无孔不入的宣传下,大黎新地已经成了魏韩两地百姓心中的仙境。
外加一个李氏故土这个大口子,他们为了阻止人口流失,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
别说魏韩。
就连乾国也隐隐有了人口外流的趋势。
要不是乾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并且法律足够严苛,可能早就成为赵氏吸血的第三大受害者了。
别的不说。
就以燕国为例,这么长时间,已经有近千户偷渡到大黎新地了。
虽然黎国因为投入得太多,财政有些紧张。
但整体前景一片大好。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学宫开了以后,无数百家学子投身而来,一些优秀的,直接下放到下面的吏职锻炼,考核通过的直接入职。
还有全国的青年才俊投入到军队里面,一个个基本功扎实得吓人。
最顶尖的那批精锐,更是在嬴无忌的牵线下,直接让白家人用秘法特训。
修为个个一日千里。
等重新入伍的时候,俨然已经是精锐级别的了。
下一批白氏门徒也马上开招。
整个大黎,俨然盛世前兆。
但……
有一点不美。
甚至让嬴无忌很惊慌。
五个月过去了。
糖糖的肚子越来越隆起。
眼看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了。
但大老婆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明每天晚上都在认真做功课啊!
包括花朝也是。
明明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没有见怀孕的迹象。
一想到这件事情。
他就急得脑门冒汗。
莫非这就是那个祈禳的额外功效?
这是什么鬼祈
禳术?
老丈人的身外化身,本来是打算过来好好享福,顺便看一看盛世之兆的。
结果强行化身催生员。
每天都絮絮叨叨的,看见嬴无忌就问他:「第二轮春小麦的种子都快种下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
嬴无忌只能尴尬赔笑,并且接受老丈人安排的各路御医检查身体。
每次检查。
都是身体没毛病。
前几次还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但看看老丈人愈发凝重的表情。
他也越来越轻松不起来了。
后背有些发凉。
莫非姬峒那么自信,就是因为这个?
……
重黎殿。
又结束了一天的大朝会。
遣散朝中文武,赵暨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静静地坐在王座上,揉着脑袋小憩了片刻。
现在的大朝会,每天都会重复着两个内容。
一是魏韩两家在吸血被被吸血的事情上跟自己反复拉扯。
另一件事是赵氏宗室愈发眼馋新地收益,不断朝学宫里面塞年轻人的同时,又试图从自己这里直接讨要好处。
这两件事。
他早已经处理得游刃有余。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愈发觉得疲累。
「也许……是大限将至?」
赵暨揉了揉浑浊的眼眸,望向殿外地面洒着的明晃晃的春日,神情有些恍惚。
杨柳吐绿。
生机盎然。
正如今日的黎国一般。
新地发展神速,有牛犇犇那头牛妖,再过几天,九成的土地都会种上第二茬春小麦,这批粮食会成为整个大黎的定心丸。
黎国似乎一切都焕发了新生。
除了垂垂老矣格格不入的自己。
「陛下!」
殿外,响起了一个尖细而嘹亮的声音。
赵暨抬了抬眼皮:「大伴儿!进来吧!」
「是!」
曹公公踩着小碎步飞快走到赵暨的身旁,微微弓着身子,笑眯眯道:「陛下!那祈禳之术,有消息了。」
赵暨顿时眼睛一亮:「当真!?这祈禳之术,究竟从何而来?」
曹公公身体微微直起,目光微凛,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天人族!」
想喝胡辣汤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