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赵宁:嬴兄要娶我和我的太子妃?

如果一切都是自己师父的谋划,那他图谋是什么?

乾黎两国的江山?

赵暨语气低沉:“有可能,但不确定。”

“不对,不对!”

赵宁连连摇头道:“他能看穿我的易容,说明他早已大成,所以在胎化易形上的造诣至少跟我持平,他以前见过我,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公主?”

这世上。

哪有胎化易形忽然大成的啊?

赵暨噎了一下:“这……”

他的确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赵宁又问道:“还有采湄,听您的话,嬴兄跟她已经相处不少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知道采湄的身份?难道他们之间都不叫彼此名字?这,这不合情理!”

赵暨:“这……”

父女俩面面相觑。

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尤其是赵暨。

他是真的只能想出那么一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很可能会先稳住嬴无忌,然后套出玉皂的工艺,变法虽然始于嬴无忌,自己和赵宁也算知道全过程。

至于嬴越,毕竟只是一个身外化身。

若是集结高手,立下阵法,必然能灭在虒祁宫中。

这么做,可能会后患无穷。

但比起王位的把柄被人攥在手里,咬咬牙还是勉强能够接受的。

但是!

这个解释漏洞太多了。

就赵宁刚才问的两个问题,他就解释不出来。

如果这么做了,恐怕后果会更严重。

他眼睛微眯,语气十分危险:“你说,会不会是李采湄的问题!”

赵宁吓了一跳:“您是说采湄她……”

她瞬间就明白了嬴越的意思。

真正有问题的是李采湄。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身。

为了脱困,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骗了嬴无忌。

然后泄漏了自己的身份,让嬴无忌借这个身份要挟自己,从而还她自由身。

可……

采湄是这种人么?

嬴无忌是这种人么?

看错一个尚且还能解释。

难道两个都看错了?

赵宁已经怀疑人生了,却还是咬牙说道:“父王,我相信嬴兄和采湄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怎么解释!”

赵暨声音愠怒,语气中的杀意,再也难以掩饰。

赵宁深吸一口气:“儿臣无法解释,但儿臣认为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内里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此时,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弄清楚其中的误会!”

“混账!”

赵暨怒声训斥:“你都监国多少年了,怎么还那么单纯?竟然还相信人性!”

赵宁只觉得胸闷得无法呼吸,面对赵暨:“儿臣不是相信人性,而是相信自己的眼光!难道父王之前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么?

何况即便真是个阴谋,嬴兄敢于这么摊牌,以他的性格,想必也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父王当真觉得,现在采取行动,就能把秘密守住么?”

赵暨沉默。

赵宁继续问道:“如果真是阴谋,嬴兄又为何先后在百家推演和冢盘之时,为王室赢得了那么多利益?或许真有什么巧合,而且,而且……”

她咬了咬嘴唇:“而且儿臣回想了一下,嬴兄真的只当儿臣是个公主,那丰厚的聘礼也不是让儿臣代为转交,而是……本来就是给儿臣的。”

记忆溯回,她想起了跟嬴无忌那几次较为亲密的接触。

本来的熊抱,变得有些暧昧。

原来并不是自己的原因。

而是他的原因!

赵宁见赵暨没有反对,便深吸一口气道:“儿臣这就把他们请来!”

“不必了!”

赵暨轻轻吐了一口气。

赵宁有些急:“父王!”

赵暨背着手看向殿外:“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孤想不到么?今晚嬴无忌就会去找李采湄,孤已经下令在晴绛殿外布置了阵法,届时就算一个苍蝇也逃不出去。”

赵宁:“父王!您……”

赵暨丢过去一块玉石:“捏碎它,便能启动阵法!孤相信你,能做出最利于大黎的决定。”

赵宁:“……”

……

天气已入深秋。

小院内已经开始有树叶泛黄凋落了。

但好在种的种类比较多,并不会全都落叶这么早,所以整体看起来还是郁郁葱葱的。

可是……

“迟早还是要凋落的!”

李采湄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花木,就算生命力再旺盛,长久处于幽冷之处,该凋零还是会凋零。

松柏不会。

但松柏天生就是清冷的性格。

有些草木,注定无法成为松柏。

“那个小子,今天应该出来了吧?”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阴鱼玉佩,轻轻地摩挲着。

这块阴阳同心佩触发过一次,就代表他受过一次足以致命的伤势,让身负阴鱼的她也难受了好一阵,但好在只有那一次。

后来就再也没有触发过。

她不知道任务顺不顺利,但人大抵上应该是平安的。

可结果究竟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平安。

处理完事情,会第一时间来看我么?

“哗……”

是石块滑落的声音。

李采湄连忙站起身,方才略显幽怨的神情一扫而空,步履轻快地走向墙角。

笑吟吟地看着嬴无忌的脑袋:“还是秋天好啊,冬瓜收成就是快,真么快就又长出了一颗。”

嬴无忌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脑袋:“你这回怎么放了这么多石头?”

“哼!”

李采湄轻哼了一声:“懒得等你,就把石头摆起来,恰好听个响!”

嬴无忌笑嘻嘻地钻了出来:“这么说,你还是在等我对吧?”

李采湄白了他一眼:“我才没有等你,不过是有人经常不请自来,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图谋不轨,我得保护自己。”

“切,就这?”

嬴无忌嗤笑一声:“除了能防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你还能防住谁?”

李采湄轻笑:“就你还正人君子?哪有正人君子,整日偷偷钻女子的闺院的?而且大半夜的,还喝了酒,你该不会想借着酒意做些什么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吧?”

嬴无忌嘻嘻一笑:“以后就能正大光明地来了。”

“什么!”

李采湄惊了一下:“你,你真跟陛下提婚事了?”

嬴无忌摊了摊手:“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么拼命做什么,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喝酒?别站着了,刚喝酒出完汗,外面冷……”

不由分说,便直接攥住了李采湄的手,一路进了屋子。

李采湄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心中不由有些小鹿乱撞。

只想轻啐一声浪荡子。

但又有些舍不得骂出口。

他那么拼命,当真是因为我?

两人相对坐定。

李采湄慌忙把自己手抽了出来,强摆出一副镇定的神色:“你真跟陛下提了?”

“废话!”

“那陛下同意了?”

“当然!就连我这次过来,陛下都批准了。”

“……”

李采湄又欣喜又蒙圈,对这个结果很欣喜,但对过程很蒙圈。

他,他是怎么说服黎王把太子妃嫁给他的?

哪怕嬴无忌这么说了。

李采湄也有些不相信,又补充问道:“你,你确定陛下知道你要娶的人是我?”

“废话!”

嬴无忌得意地挑了挑下巴:“我直接把你的画像画出来给他了,我的画功你还不知道?”

李采湄:“……”

的确很欣喜。

可这个赵暨的心理活动她想不明白。

她不理解。

但大为震撼。

嬴无忌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听婚事成了,我当场多喝了几坛酒,生怕胆子太小,不敢做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喝完酒我就过来了,生怕酒劲儿下去。”

“你,你矜持点!”

李采湄俏脸一红,轻哼了一声:“你可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懂!

懂!

懂!

先君子后禽兽对吧!

顺序不能乱。

嬴无忌虽然自认不是很会撩妹,但其实一些东西能够感受出来,就这么把糖糖娶回家,直接瑟瑟会显得有些下流,但走了流程之后再瑟瑟,就会显得很有情调。

于是他伸出手发誓:“放心!我当然言而有信,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场给你立一个嬴姓血誓怎么样?”

“别!”

李采湄轻啐一口:“若你真这么想,就算没有血誓,也会信守诺言。若是有心使坏,就算血誓在前,也会想尽下流的办法,何必呢?”

嬴无忌笑道:“那你觉得,我会不会用下流的方法?”

“不会!”

李采湄下意识道:“因为你不用下流的方法也能……”

话说到半句,戛然而止。

嬴无忌忍不住问道:“也能什么?”

“也能,也能……”

李采湄幽怨地瞪了她一眼:“也能强行洁身自好,我可听说公子无忌自从青楼险死还生,身体就不行了,肯定整个绛城一等一的正人君子。”

嬴无忌本来还等着甜腻腻的情话,结果等来了个这。

当场就红温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放屁!老子猛的很,不信你来检查……卧槽!手好痛!”

李采湄吓了一跳,看他疼得直冒汗,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一点点!牧野碑反噬有些严重,没好利索!”

毕竟是牧野碑的反噬。

他的确从赵暨那里要了一些反噬的药,但双手动作过大,还是会有针扎一般的疼。

“我看看!”

李采湄连忙站起身,捧过他的双手,用真气帮他梳理郁结的细小经脉。

嬴无忌抬头看着她,越看越是欢喜。

因为据说这个仰望的姿势,是传说中的死亡角度。

平时再好看的女神,这个角度都有可能毁掉大半的颜值。

但自己媳妇儿,真特么好看!

李采湄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手掌相触摩挲的肌肤都变敏感了许多,朝她心里传去一阵阵异样的感觉,却还只能佯装镇定地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

“呸!不知道跟多少女子说过这种话。”

“你是第一个!”

“真的?”

“真的!”

“真的也没用,这种花言巧语根本骗不到我。”

“可你嘴角在笑。”

“胡说!”

李采湄有些嗔怒,捏着他右手的双手微微用力。

虽然已经完全不痛了,但嬴无忌还是惨叫了一声。

“你就装吧!”

“我没有装!”

“你手明明已经没事儿了,怎么可能还会痛?”

“我惨叫不是因为手痛。”

嬴无忌站起身,向前欺了一步。

李采湄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直接坐到了书案上。

嗯?

又是书案?

等等!

我为什么要说“又”?

不过两次气氛完全不一样。

上次白芷是青涩又大胆的撩拨。

这次两人四目相对,却是眼神拉丝般的羞怯与心动。

李采湄低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嬴无忌理所当然道:“因为心痛啊!你与我走得这么近,关于我的身体,却只听信外面的谣言。”

“呸!不然我信哪个?”

“当然是信我啊!我这就给你证……”

“浪荡子,你说过不强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