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沈氏表面上看似兴盛,实则内里早已沉疴已久。族中后辈争权夺利,对嫡系虎视眈眈,隐隐有打压之势。”
沈玉华眉头微蹙,追问道:“情况有这么严重吗?”
沈建德苦笑道:“比你想象的还要糟。叶阳泽的到来,反倒成了打破僵局的契机。”
“此话怎讲?”
沈建德解释道:“用他伪造嫡系未来族长的名头,有三个好处。第一,可以彻底隐藏他是叶家人的身份。第二,能转移旁系对其他嫡系子弟的打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如今嫡系一脉一直没有出现能够完全压制旁系的孩子,再这样下去,沈氏的未来就岌岌可危了。”
沈玉华沉思片刻,问道:“可他终究不是沈家的孩子,只能一时稳住旁支,也不是长久之计。”
沈建德点头道:“所以我跟阳泽提出了联姻,若是在嫡系几个年轻孩子中挑一个跟阳嘉联姻,就能用借叶家之势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也能给一些时间培养真正的未来族长。”
房间只剩下一阵沉默,良久,沈玉华一脸不赞同:“可是这是拿两个孩子的一生为筹码,我不仅是沈家女,我也是阳嘉的祖母,我不想她像我一样,一辈子困在编织好的囚笼。”
沈建德望着她的神色充满了自责和内疚,对这个妹妹,他注定亏欠。
见他这样,沈玉华避开他的目光,继续道:“我有一个想法,或许也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局。”
“什么想法?”
“破而后立,旁支的野心不会因为嫡系子孙的优秀变小或者消失,你之前的筹谋,只会将问题留给孩子们,那便提前解决了,等沈氏平稳后,就算有一个稍微平庸的族长,也不会影响沈氏根基。”
沈建德沉思后,反问:“你口中的破是何意?”
沈玉华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分而治之。”
闻言,沈建德猛地起身,一脸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我们沈家女,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沈玉华丝毫没有受他的情绪影响,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正因为我是沈家女,才更想沈家得以延续,自古以来,世家大族都是从里面开始烂的,与其往里面加药吊着,不如将那块腐肉割去,等伤口愈合就能痊愈。”
“大哥你刚刚也说了,旁支的优秀子弟很多,是压制不住的,与其等他们日后生怨,不如分散出去,他们依旧姓沈,日后与本家守望相助,何尝不是一道助力。”
沈建德失去力气坐回去,脸上很是疲惫:“可这还是沈家吗?我以后见到沈氏祖先,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