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巢关瞥沈放一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他嵩山吃了萧平安的闷亏,连带沈放看着也极不顺眼。
沈放看也不看他,自顾埋头吃菜。
桌上满满当当摆了六个菜,分量本不算少。盛千帆与酆宗衡师徒相约,想是没料到又添了两张嘴。而且这个沈放,旁人说话,他自顾吃喝,一个人吃的比三个人还多。
尹巢关终于忍不下去,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道:“兀那小子,你也懂点规矩!”
沈放哦了一声,又夹了块肉下肚,对几人道:“三位前辈,吃啊,吃啊。”
三人哪好意思,酆宗衡摆手,道:“我等都是不饿,小友请便。”
沈放道:“你看,他们都不饿。”忽然回头朝后梢道:“船到河心啦,后面这位高人,一起来吃吧。”
尹巢关皱眉道:“你爱与下人混作一处,自己去后面好了。”
盛千帆却是惊奇,道:“小弟你如何知道?”
沈放道:“桌上摆了四副碗筷,我等上来,盛寨主又加两幅。划船这一位,自然也是客人。”
虞子墨神色一动,酆宗衡乃是后来。他先前进来,桌上四副碗筷,自然也看见。但后来盛千帆补了两副,他却并未留意。都说江湖险恶,出门要多带一双耳朵,一双眼睛,少带一张嘴。多看,多听,少说。但真正能做到观察入微的,却实是凤毛麟角。
酆宗衡呵呵一笑,道:“小友果然心细如发,不知可能猜到后面何人?”
沈放道:“这一位可了不得,是个神仙。”
尹巢关道:“胡言乱语!”
沈放道:“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冯先生还不进来么?”他声音忽变,竟和方才那应答的船家一模一样。
船身一晃,似停在了河中。随即一人走进舱来,长眉细目,右脸大大一块青记,竟真是自号兴宋大帝的冯八千。
盛千帆笑道:“这是地理簧,据闻沈小弟精通口技之学。这天南地北的话,过耳不忘,听了便能学。”
冯八千道:“不过贫道与沈少侠就见过一面,适才我不过答应一声,居然也瞒不过他。”
虞子墨和酆宗衡都是不识冯八千,听闻此人竟是如今带着两三万兵马,被金兵称为跗骨之蛆的兴宋大帝,也是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