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拱手道:“前辈何方高人,不知有何见教?”
那人也不理会,眼睛盯在书上,又看两页,才取片叶子,夹在书页当中,慢吞吞收起书来,道:“你叫沈放不是,不厌山庄顾敬亭的徒弟?”
沈放听他一言道破自己来历,也是吃惊,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道:“老夫欧阳延方,你师兄弟联手欺负咱们家老五,你们两个又合伙欺负我那宗言侄儿,真好大的狗胆。”
两人这才觉得此人说话有些耳熟,原来是燕京得意楼有过接触。只是当时此人并未露面,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福建欧阳世家如今按立、延、宗、文排辈。家主欧阳立谨,萧平安曾在柳家堡寿宴之上见过。至于欧阳宗言和欧阳宗华兄弟,更是跟沈放有些睚眦。而方才欧阳延方口中的老五,正是欧阳延正,因建州湖水一事,曾被沈放几位师兄弟所败。
沈放暗叫不好,这是寻仇来了。看这老家伙老神在在,想是不好对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赔笑道:“前辈说哪里话来,我家师兄与延正老前辈不打不相识,几番交手,旗鼓相当,惺惺相惜。我出门在外,师兄还交待,延正老前辈才德兼备,为人宽厚,日后遇到定要虚心求教。”
欧阳延方手抚长须,面色稍和。其实他知道沈放乃是胡说八道,去岁欧阳延正去建州调停,本想仗势欺人,谁知遇到沈放师兄一干好手。与吕鑫交手未占到便宜,又被李承翰用计暗算,灰溜溜跑了回去。可谓一败涂地,说什么旗鼓相当,惺惺相惜。
但沈放如此客气,抬高他家兄弟,听着顺耳,难道还能揭破,自讨没趣。冷哼一声,道:“那你跟我宗言侄儿又是怎么回事?”
沈放面上一红,想起花轻语来,犹豫半天,方道:“我跟宗言兄不过义气之争,开开玩笑。宗言兄身列九龙,文武双全,我也是佩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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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延方嗤之以鼻,道:“义气之争,是抢女人吧!花家那小姑娘我瞧着也顺眼的很,做我欧阳家媳妇那是刚刚好,你小子算什么东西。”
沈放听这话,登时不喜,心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欧阳宗言,争不过我,家里长辈都请出来了。旁的可以嘴软,牵扯到花轻语,可却不能低头认怂,开口道:“我等小辈之事,就不劳前辈费心了吧。”
只道欧阳延方要恼,却见他点点头,道:“这还像句人话,你们年轻人抢媳妇,自然是凭自己本事。你要是胆小怕事,我一说就认怂,也不配与我家孩儿相争。”
沈放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原来只是试探,我想那欧阳宗言也不能如此无赖。
欧阳延方又道:“不过你们师兄弟,总是叫我欧阳家丢了面子,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
沈放道:“小子鲁莽,纵有过失,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萧平安也道:“前辈大人大量,我这兄弟纵有什么过错,给前辈赔个不是,还望海涵。”
欧阳延方斜他一眼,道:“臭小子,你说我以大欺小是吗。替他出头,讲义气是吧。今天老头子心情不错,不想杀人,给我滚一边去。”
沈放见他虽是找茬,但却不似蛮不讲理之人,心下稍定,拱手道:“晚辈有错,前辈责骂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