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人应声出列,四十多岁年纪,不高不矮,四方面孔,一脸严肃,走上前来,拱手道:“请。”单手一拂,一道银光亮起,手中已多了一把狭长弯刀。
嵬名博笑道:“伦岳天生不爱说话,可不是对阁下不敬。”
这伦岳是他心腹爱将,乃是党项人。先前乌老九武功据说在中原流传甚广,想是认得,但伦岳武功乃是西夏一宗秘传,西夏都没几个人能识得,此人更是决计不会见过。
只是这伦岳着实不爱说话,行事生硬,不免让人觉得傲慢,嵬名博心思缜密,不愿多事,还是代为辩解一番。
沈放道:“不妨。”
伦岳更不打话,上前一步,刀光一闪,使了招“壁垒森严”,刀光如电,在面前竖起道铜墙铁壁。
众人见他出手,却都是莫名其妙,这“壁垒森严”乃是一招纯防守的刀法,上下飞舞,护住全身,叫敌人无机可乘。只是眼下沈放根本是动也未动,他又何须防守。
孰不知伦岳话不多,功夫见识却是不差,方才沈放与乌老九相斗,乌老九剑法诸般破绽,无一逃的过去。他自忖自身刀法虽较乌老九为强,却远非无懈可击,在此人面前,若是贸然进攻,只怕下场也是一般。索性以退为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沈放缓缓举起梅枝,突然一枝点出。伦岳虽是虚防,却半点不敢大意,也是全力施为,刀光最盛之时,突然一根梅枝伸了过来,恰从刀缝中穿过,径直点向自己喉头。
众人瞧的清楚,有几人忍不住都是一声惊呼。伦岳刀法声势不凡,守的严丝合缝,众人都到沈放也会以不变应万变,待他自己这招使完,谁知沈放随手一指,这森严壁垒便被捅了个大窟窿。
伦岳却是更惊,自己刀法之中,最擅防御的一招,在对手面前竟如纸糊的一般。不错,看似刀光最密处,正是这一招最弱的所在,但即便有人看破,又有几个敢把手伸向其中!
伦岳不及思索,只得退了一步,却见沈放手臂轻摇,手中梅枝微颤。
伦岳后足点地,见沈放站在原地,手中梅枝乱颤。心下一愣,随即恍然,此人不屑追来,是以隔空演示剑法,这是考教自己来了。
凝神看沈放剑法,却只见梅枝摇曳,根本不知他要攻向哪里。伦岳弯刀在身前划个弧,又后退半步,弓步捧刀,乃是守中带攻的一招。
沈放本是随手一试,却不想伦岳真的遥遥相应,心中不由也是一喜,自己手中毕竟只是一根树枝,先前与乌老九相斗,自己占尽上风,根本不与他长剑相碰,自是无碍。但这伦岳武功远非乌老九可比,看刀上劲道也是不俗,如此隔空相斗,倒是正中下怀。见他“怀中抱月”,重心压的极低,当即梅枝一挑,攻他前胸。